“雀儿，此行是何故？”
长孙无忌自是喜欢李泰的手作，紧忙将那两幅平整收回锦盒之中，好物当要好好品赏，此时自是不适合。
但他好歹为官多年，自然猜得到李泰此行的动机，并非为了寻常事。
他也就直接开了口，比较李泰这深藏不露的为人处世，他也不知道不好与他故作玄虚。
李泰自然赞成摊开了说，“舅父，你这直爽的性格，平日里可是少有表现啊！”
“此一时，非彼一时。”
素日里深居朝堂，加之地位不是普通人可以言说，自是要多加小心，怎可如此直言？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李泰摆了摆手，禀退了其余人等，待亭子里只剩下他与长孙无忌二人，才缓缓开口，“如若我心有大业，舅父可是赞许？”
李泰的话过于直白，但是面上的随意，谅是长孙无忌也震惊了片刻。
没想到他一来就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况且还是他这素日里，都不愿意与皇家沾上关系的作风，令他十分费解！
“舅父，您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沉默许久之后，李泰又开口，“若是非要斗一斗才可保永安，那我也当走上一步险棋。”
“什么！”长孙无忌再次震惊，“你的意思是，乾儿他……”
长孙无忌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对李泰下手。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手足，加之前阵子李泰替李承乾治腿的事情，即使天下人不知，他也是有办法寻来消息的。
这样一来，李承乾再对胞弟下手，那是绝对凉了人心的做法！
但是……
“若是舅父不信，大可打听一番。”李泰知道，在长孙无忌心里，既已立储，那便没有无故推新废旧，扰乱朝纲的事情。
加之，长孙无忌心里，自是难辨真假，说白了对他亦是不敢全信。
“青雀知道，舅父有这个能力！”
身为朝中一等一的重臣，长孙无忌自然是有本事知道个中因果，所以他并不急，只提示着。
“雀儿，舅父这下迷糊了，只是这乾儿怎么敢如此？”
长孙无忌话一出，便又想起来李世民这皇位来由，蓦地噤了声。
这怕是……虎父无犬子！
“青雀自是不愿牵扯进来，但是人在皇家，身不由己，还望舅父早些查明事情，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李泰说着，便放下了酒杯，淡淡笑着，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那青雀此番便回了！”
“罢了罢了，让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吧！”
也许，谅是长孙无忌也没想到，今时今日，当年玄武门之变又有了循环，当年的事情他如今还历历在目。
即使是他，也不愿看着自家俩个侄儿，至此斗得血雨腥风，两败俱伤，甚至于你死我亡。
离开长孙府，李泰却在路上，听到车外有许多嘈杂声响，甚是闹心。
“砚书，外面是出了何事，为何如此嘈杂？”李泰蹙紧了眉头，此次，不知长孙无忌会不会应了他的意？
车外的嘈杂声响不减反增，但是听得出有几分喜意，他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砚书？”
“是，殿下！”许久之后，车外终于有了回话，“方才我去打听了一番，听闻是攻打高句丽一行，频频得胜，塞外好消息不断，才引起了万民欢呼。”
“嗯。”李泰心里顿了顿，李将军这是又打了胜仗？
他想得出了神，却没有发现，嘴角已经翘了个温柔的弧度。
“殿下，可否需要去提醒一声？让他们暂且停下，莫要扰了您的清幽。”砚书猜不透李泰什么意思，当即发问。
李泰掀起窗帘子，敲了敲外头喜庆热闹的场面，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还是阻止了砚书的打算。
“罢了，打了胜仗的确该贺一贺，莫要扰了众人喜意，加快马速，赶紧离开便是。”
得了令之后，砚书便指使者马夫，将车速加了几分，很快也就离开了这一块嘈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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