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弩到死都没有看到，有第二个明眼人，敢出来指正哈尔木木的冲动。
所有人都跟着高涨的士气和对汉人的怒气，而深陷进去。
“你们，都是我高丽的勇士，今天就让我们为了我们的荣誉而战！”哈尔木木满意地看着下面，热情高涨的兵士们。
因为战马只有三万余匹，所以最终追随哈尔木木出战的兵马只有三万余。
但这已经是高丽大军所剩无几的大军中，近乎一半的兵力。
此刻，他们只为荣誉而战！
所有的人都疯了一般，跟着哈尔木木，直奔汉人守护着的城池。
三万多大军，声势虽然不如开始的三十万大军，但是他们像疯了一样，恨不得马上就要啃食两脚羊的骸骨。
黑压压的一片，到了汉人城门前，颇有几分气势。
但是，此时站在城墙之上的李泰，却不为所动。
在他看来，不过是强弩之末！
“唐军的首领，可敢出城一战？！”
“我！高丽副将哈尔木木，但求一战！”
“……”
“呵！畏畏缩缩地躲在里头，果然是你们汉人的懦夫行为！”
“昨夜的狡诈诡计，果然很像是你们这些贱胚子，才干得出来的事！”
纵使哈尔木木的三万大军士气大涨，但也没有办法直接带着他的大军攻进城里。
而李泰穿着便服，坐在城墙之上，一声不发地品着茶，丝毫不理会下面的粗言秽语。
守门的副首领看不下去了，走近了问他，“殿下，这人嚣张至极，需不需要我们……”
“不用，狗急了自然会跳墙，我们不急。”
说着，又继续品他的茶。
下面是大嚷大叫接连不断，但是这样耗下去，那三万大军的士气，大大地消减了去。
这一点，李泰早就知道，而哈尔木木猛地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贞英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看了一眼下面的大军，又不解地看向和下面高丽大军是两重天的李泰。
她认得下面领军的人，很显然，来的人并不是涵盖苏文，而是他们的副将哈尔木木。
“坐吧。”
李贞英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坐下接过他的茶，“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才三万大军，就敢来战，靠的是什么？”
李泰没有答，反问了一句。
李贞英又瞟了一眼下面，心里马上有了答案，“因为他们士气高涨。”
“既然明知道会输，却还是赶来试一试，靠的就是这一身不畏惧的士气，如果士气没了呢？”
李贞英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士气就是一鼓作气的东西，但也决定了很大一部分的成率。
一个士气高昂，不畏生死的战士，能抵得过两三个人普通战士。
这勉强算是人的一种潜能爆发，只是它比较短暂。
“好，那既然这样，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贞英起身就要去准备集合将士们，随时迎战。
李泰头也没抬，声音很淡，“先坐下。”
“……”李贞英应声坐下，犹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这些日子将士们战得够多了，我们还不如再等等，大家都要休息休息了。”
李贞英的想法虽然不能苟同，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听从了李泰的安排。
下面的哈尔木木还在大喊大叫，李泰突然笑道：“你看，像不像一条乱吠的疯狗？”
李贞英被李泰突然不着实际的话，逗得一愣，接着没忍住笑了出来，如夏花般灿烂。
“多笑笑，日子不好，多笑笑就好了。”李泰认真地看着她，他很久没见她这样灿烂的笑容，时间好像被拉回了还在长安的时候。
李贞英意识到李泰的目光时，急忙捂住了嘴。
李泰从怀中掏出一封家书，“你找个人给我一起送回去。”
“好。”李贞英一把接过，反正她也正要回禀近期的战事情况，这顺便也无妨。
“咻！”
一直箭从下面飞上来，正好从俩人上方滑过。
李泰一抬手，手上的茶就甩了出去，正好将哈尔木木射上来的箭，给打落在地。
李贞英还没来得及惊讶，李泰的强大内力，就看到他起身捡起地上的断箭，回身朝着城墙之外掷去。
动作行云流水，等到李贞英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泰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闲适样子，坐在那里喝着他所剩无几的茶。
她瞪大了眼睛，“殿下，你刚刚是不是……起身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但是回答她的并不是李泰，而是城下战马的狂嘶，以及大军慌乱的声音。
“哈尔将军，小心！”
城下的人都慌乱了，因为哈尔的战马中了一箭。
但这一箭他们也没看清，到底是从那里发出，又是怎么射中了将军坐骑的。
但是，哈尔木木的马中箭之后，发出一声哀嚎，就倒下了。
和它一起倒下的，还有哈尔木木。
哈尔木木从马上紧急滚落地面，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摔了个狗啃屎，样子特别滑稽。
一直看着城下一幕的李贞英，却没有觉得一丝丝的笑意，反而觉得背后发汗。
她震惊了，明知道李泰箭术无双，但是从没见过徒手掷箭，还能让猎物一招毙命的！
“殿……殿下！”李贞英眸子瞪得越发的大，仿佛坐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神，不容小觑的神！
“你是怎么做到徒手掷杀那匹马的？”
她内心是惊慌的，但是又庆幸着眼前的神，是她的伙伴，是她的战友。
李泰眉头蹙起，“很简单。”
“？？！”李贞英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看着他脸上的认真，又像当头一棒。
“掷偏了，不就好了？”
“！！！”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李贞英已经没有办法，好好地坐在李泰对面喝茶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信，真的有神人？
若是刚刚只是一个意外之喜，那她心里也许还能平衡些。
“要再看一次？”李泰对李贞英从来不吝于馈赠，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没想太明白。
说着，也没等李贞英回话，他只轻轻一伸手，手上就多了一支高丽的箭矢。
“你……你这是！”
李贞英看到李泰这一随意动作，眼珠子都快要落下来了，还能徒手接箭？！
陛下和皇后到底生了个什么怪物？！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接受不了。
“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们都加强了提防，看到李泰的时候，前排的将士们立即将哈尔木木团团围住。
“你，看好了！”
李泰语音刚落，箭矢就脱了手，“咻！”
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它的轨迹，但是认真盯着看，还是不难看出，箭拐了个弯。
然后，毫不客气地刺中了被保护着的哈尔木木。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中箭的哈尔木木。
“我！”他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箭，嘴里不停地冒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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