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生才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就跟招魂似的猛震了起来，一看手机上的备注——“东方不败”。
“喂，商徵。”李辰生一边倒着车一边说道，“你这电话来得正好，张无澜不见了，快点帮我一起找找。”
“不见了？”李辰生听见电话那头的商徵啧了一声，“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不见了，现在小孩儿都怎么回事？你跟她吵架了吗？”
“你看我们俩像能吵到一块儿的吗？”李辰生已经把车狗撵似地飞上了马路，“市局又来啥事儿了？又要把我轮休给挤了吗？”
“明河市对海排污口那儿今早堵了，疏通的工人在里面捞出来了一堆陶土人偶，做的一个个跟真人似的，他们觉得晦气就想全都用锤子砸了，结果没想到……“商徵说到此处顿了一下。
此时耐心已经告竭的李辰生忍不住道：“你当说书呢，自己都不嫌墨迹，他们发现了什么？”
“尸体，那些人偶部件里包的全都是尸体，六个成年女性、三个男童、两个女童、还有一个少女。”
李辰生闻言一怔：“被做成人偶的尸体？那不是和在阳光学校地下室里发现的那些玩意儿一模一样？”
可如果说是阳光学校的那些玩意儿因为之前那次意外而掉进下水道里，那也太牵强了，那么大的物件怎么可能好死不死在下水道里飘了一个月多才飘到要入海，而且阳光学校事件的受害者从头到尾都只有孩子，那些成年女性又是从哪来的？
然而正在沉思的李辰生没注意到，在商徵说完这句话时，一直听着免提的李涉川先是一怔，却忽然眯了眯眼睛。
听到商徵说的“少女”二字时李辰生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任何的依据，尽管他觉得张无澜跟这种事情应该扯不上关系，而且就算真踩了狗屎运碰上这种变态，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弄死——但他就是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法医组前半个小时才下班，现在整个办公室里没半个人，我给三条打了五六个电话也像你一样没接。”商徵说道，“你要是着急找张无澜你就先去，让三条赶紧回来就行，十二具尸体的工作量可不小。”
正当李辰生那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时，却见李涉川忽然抬手开了车上的蓝牙与手机连接，对商徵说道：“不用了，我们两个一起回市局。”
商徵和李辰生都被这话给说愣了一下，还是商徵先开口问道：“那你家那小姑娘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放她玩失踪吧。”
“没事，她日常都是两三天不回家的，就这样，我们现在就回市局。”李涉川带着笑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与他先前说张无澜丢了的时候，完全就是两副模样。
“你玩我呢，前一秒说得跟张无澜马上就要挂了的样子，现在又说不要紧，你到底什么意思？”李辰生不禁烦躁道，李涉川清晰地认识到如果他要是再乱说话的话，一定会被狠狠修理一顿。
”明明你和张无澜从见面到现在只有半年不到，她天天对你甩臭脸，玩失踪成性，故意惹事情气你。”李涉川却并没有直接给他答案，却还敢直视李辰生那双愠怒的眼睛，“你为什么还这么着急找她？”
”废话，既然被托付给我了，那她不管是法律上还是感情上从此以后就是我亲闺女。你亲闺女被人说得跟被人拐走了一样，你不着急吗？”李辰生刚说完就在心里给自己一大嘴巴子：这小兔崽子他能懂个屁？！
果不其然，李涉川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偏了偏脑袋：“不过这也就代表如果她死了你会很伤心吧？”
李辰生猛然一怔：“‘如果她死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有可能会死，但离她会死的日子还有点时间，大概两三天吧，但也有可能是五六天。”李涉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却还在望着车窗外的大雨，“但她现在不会死了。”
“因为我知道，她死了你会非常伤心。”李涉川把目光从雨中收回，看向了愣住了的李辰生，笑了笑，“所以现在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死。”
这叫什么话？现在连张无澜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居然有自信告诉他让他安心？
“你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还有张无澜的事情，现在告诉我。”回过神的李辰生立刻意识到了李涉川与他始终保持的信息不对等状态，“你答应过我的，会全部告诉我的。”
“是这么说过，但是我记得还有个前提是‘一个一个’，一下子说太多我怕你接受不了。”李涉川这话说得像是玩文字游戏的欺诈犯一样，“但看你现在快要揍我了，所以现在我会告诉你三件事。”
李涉川竖起了一根指头：“第一，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张无澜就在夤夜坊那条街里。”
“那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李辰生立刻道，然而却被李涉川按住了手，“你又怎么了？”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相信我。”
“我们现在还有一点时间，现在立刻回市局、查这起案子，否则你现在就算又像之前那两次阵仗一样，把整个夤夜坊都包起来，也没有半点用处。”李涉川的语气依旧和先前一样，但却莫名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李辰生现在确实别无他法，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信任李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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