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发现的尸体，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和我们在阳光学校地下室里找到的那些一模一样。”魏承说道，“可是阳光学校那里全都是孩子，而我们这次发现的有男有女、甚至还有成年人，作案目标的挑选标准很明显不一样。”
“尸体照片你也看过了，泡福尔马林的尸体都会变得跟豆干一样，可是这些尸体的防腐做得非常特别，那么多年过去也能像活人一样，绝对是超常规的技术，非常专业，再加上那些特别的陶土壳，不可能是阳光学校那些精/虫上脑的老家伙能接触得到的技术，后续审讯是我跟进的，他们那时候都承认是自己做的，而且当时调查重点也不在尸体上，所以也就没人深究这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辰生深吸了一口气：魏承回来之后事业心涨得很厉害啊，按照他以前那德性，晃着晃着这案子也就随便结了，怎么现在对不是自己负责的案子都这么上心？
但是没有根据的疑问不能随便说出口，这只会破坏信任关系或者打草惊蛇。李辰生将疑问忍住，问道：“所以你认为呢？”
“这看起来更像是两个各不相关的杀人犯，把尸体交给了同一个人处理。”魏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们这次发现的尸体并没有像阳光学校那里一样，被好好地藏起来，而是直接丢进了下水道。”
“听起来怪扯的。”李辰生眯了一下眼睛，却笑了一下，“但我也是这么感觉的，阳光学校发现的尸体基本上生前都遭受过非常严重的虐待或者性/侵，身上就没一块好肉。但是这一次在入海口那里发现的，尸体别说明显外伤，到现在法医那儿还在找致死原因。犯罪手法完全不一样……”
“而且前者明显就是为了掩藏罪证，但后者更像是为了做这些安娜贝尔一样的玩意儿，而寻找来的……‘材料’。”李辰生斟酌了片刻，才说出那个词。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魏承伸出拳头想和李辰生碰一下，奈何对方嫌弃他得很，还故意说道：“抱歉，你要碰我手的话三条会吃醋的。”
魏承这算是明白为什么商徵整天都在翻李辰生白眼，现在他也非常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魏承继续说道：“单单我们现在找到的，就有将二十多具尸体，这么大的尸体，死亡时间跨度也很大，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是有长期合作关系的，但是我在阳光学校后续的一些跟进处理里，并没有发现跟什么工匠或者专业人士有关系的事情，他们既然能维持如此长期的合作却又不留痕迹，一定是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但没有根据的事情还是拿不出手啊。”李辰生说道，“要我派给你点人吗？”
“不，恰恰相反，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想让你替我保密，还有不要向队里任何人提起我究竟在查什么。”魏承却如此说道。
“为什么？”李辰生皱着眉道，“你也没比我们第一支队的这帮小白菜大多少，整天还游手好闲的，你凭啥看不起人家。”
“……不是看不起，是太危险了。”魏承咬了一下下唇，忽然低声说道，“如果是以前的第一支队就不会……”
李辰生一怔，魏承却又突然恢复了他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自顾自地哈哈笑了一下：“当我没说过，打扰您办公了，队长。”他一边倒退着一边开了锁：“以后请多关照了！”
然而魏承才刚倒出门，砰地一下就与匆匆跑来的沈绵撞了个满怀，沈绵矮他两个头，这冲过来却跟牛似的，直接把他给撞翻在地，看得门里的李辰生不禁在心里给沈绵鼓起了掌——西班牙斗牛节也不过如此了。
“老，老大对不起！我刚刚才突然听见说你走了！所以我就——”冲撞了前任上司的沈绵嘴上结结巴巴的，可那小手腕一使劲，就把魏承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好，“老大你还好吗？”
“嘶，我就进来找师兄叙个旧，怎么还能受工伤呢……这两三年的，你力气怎么比以前还大。”魏承一见是沈绵，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开始做作地扶着墙装伤员，“我这把老腰都遭不住了啊——”
“啊？对不起老大！要不然我把你扛回去？”
魏承面对着一堵墙疯狂飙演技，根本没有察觉到李辰生那里投来的谴责目光——我怎么还真把你当臭直男了！心机婊！
——这不叫心机，叫战术！
在沈绵不断的道歉声中，魏承朝李辰生挤眉弄眼着，然后被沈绵搀扶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听着沈绵那一连叠的道歉声远去，李辰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他准得吓人的直觉告诉他，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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