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呢?”
“回郎君,左卫张郎昨儿得了好大一条红鲤,今日特意叫好厨子做了鱼生请殿下过去小聚,殿下用过早膳就过去了。”
“我以前不是说过鱼脍对身体不好么?殿下分明答应过我不吃那个,怎么张新茂一请他就去了。”
小松子见范远神情已经明显不耐烦了,连忙劝道,“人人都吃鱼脍,从来没见有什么,也不是日日吃,此寻那红鲤难得,张郎也是一番好意。”
范远蹙眉轻轻地啧了一声,问道,“殿下在哪里?我去找去,想必张郎那里也有我的一杯酒水。”
小松子忙道,“并没有出宫。张郎请殿下坐主位,宴设在了东面的停风楼。”
听到这里范远便先夺出门去,小松子赶紧在后面跟上他。
到了停风楼范远才发现这里的人比他想象得还要多。除了总领侍卫的左右卫张新茂、施云谷等人,还有夏安境以及还有数月不见的赵云成。
眼睛一旦捕捉到了那个上座的人,从宋家带回来的阴霾便轻飘飘地散逝了。明明那阴霾莫名其妙地就在他的心上扎根,任他在外人面前万般微笑,却时时不停地往心里深埋,他都以为它要长成参天大树了,却在见到颜宸的这一刻全数忘却了。
*
他傻笑着上前,单手请安,颜宸也从座位上下来,扶起他笑问道,“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手怎么样了?”
张新茂这才看见他的手,一口酒水猛地喷了出来,范远微微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他,“没见好,估摸着还要一两旬。”随即他又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殿**上好了吗?”
颜宸微微点了点头,拉着他坐下。已经有人搬了一个新的桌案上来,就放在颜宸的身侧。
张新茂笑得止不住,指着他问,“范郎,你这是怎么回事,偷哪家小娘子的手绢被打折了手吗?”
施云谷赶紧偷偷给他示意,张新茂这也才后知后觉地收了笑容。他们平素与范远交情不深,不比赵云成曾经与他同窗,又都是身高位贵的人,还有母亲辈的情谊在。
而且范远这人平日里相见不像太子,跟他们从不多话,也不爱谈笑,哪怕笑了也让人总觉得似乎是面子情,所以他们与他是既亲近不起来也不敢亲近。
因此如今张新茂性情一到下意识就像老朋友一般开玩笑,施云谷连忙便提醒他了。
“他哪里是偷别人的手绢的人,咱们小白只会是被街上娘子丢的花儿果儿玉佩簪子砸坏了手。”颜宸难得地调侃道。
咱们小白?!
“殿下。”范远面红耳赤地瞪他。
这边两人正惊讶于范远的反应,就见他喝了一口酒液,看了一眼侍立在颜宸身侧的盈霜,然后不慌不忙道,“我哪有什么姐姐妹妹给我丢东西,哪像你们家有娇妻美妾宠婢,真是好享受。”
闻言,张新茂和施云谷一同哄笑出声,也顾不上小心了,张新茂险些笑岔了气,施云谷指着赵云成取笑,“这可不就是家有娇妻美妾的人么?”
范远也看向了赵云成,正想着这些日子不知为何都没有听见他的音讯,又奇怪他今日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就见他闷闷地埋怨道,“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拿我取笑。”
范远闻言倒来了兴趣,问道,“云成你遇到了什么烦难事吗?”
“小白。”赵云成非常感动,果然小白还是关心自己的。这感动还没完呢,就见小白单手支着下巴,一手稳妥地搭在腿上,神色戏谑道,“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
“噗哈哈哈!”
赵云成:“!!?”
赵云成悲痛欲绝,“小白,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范远摇头,“不要给我污名,咱们什么时候是好兄弟了?”他看了看颜宸的桌案上除了摆着一些精致点心,虽有一碟子鱼生却半分也没有动,心中愈发见暖。
他看了看自己的桌子,刚刚送来了烤得十分好的肉,“这是什么肉?”
“昨日我和云谷出去打的麂子,味儿可正了,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平素就好这一口。”
“那可真是口福。”范远说着就切了一块。厨子烤的确实不错,肉质鲜嫩,里头的汁水都很好地锁住了,外面却又十分焦香。
小白评价道,“若是再焦些恐怕更好吃。”
“那好办,吩咐下去,让他们烤焦一些。”
“你们也不会享乐,这样好的东西,要一块生肉来,自己烤着吃不是更有趣。”范远拿着筷子点了点。
颜宸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念想打破了,“你如今就一只好手,别想了。若是新茂你们想玩,倒不妨碍。”
范远:“……”
“不了,我们是大粗人,只会坐着等吃。若是范郎喜欢玩,今年冬猎的时候,咱们几个好好打一场,到时候请个赏,殿下做主我们一块雪天里煮滚烫的锅子吃。”
“这倒是有趣。”赵云成也生出了乐趣,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雪中倒也雅致。”夏安境道,“记得在北地时,每年公主殿下都要带着府中人一起出去打猎,吃热锅子。”
“哈哈哈,长公主殿下自来与旁人不同,我还记得当年在京的时候,年轻一辈冬猎比赛,好些郎君都不如她。”施云谷道。
“这我倒不知道。”范远问,一边手上薄薄地切出几小片烤肉,用一个精致的小碟子装了,送到颜宸面前,“吃一点点应该不妨碍。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要是你没有吃到岂不可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