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老王出现在教室门口，冲着谢文勾手指。
老王最近家人生病，班级里的小事能放过都放过，这时被他召见，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谢文下意识朝小个子看去，小个子别扭的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谢文皱着眉，从座位上站起，跟着老王出去。
老王没有领着谢文回办公室，而是往楼下走去，使得谢文心里更是没底。
课间休息时间短暂，很少人会跑出教学楼。老王也没打算走远，在花坛坐下，点了一根烟，“坐。”
老王神情疲惫，他家的事同学们都知道，可谁也没想着要给他省点心，都忙着高兴没人管。
谢文在他旁边坐下，老王吸了两口烟，“你这人，老实说前途无量，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分的出轻重。我找你来，一是尽班主任的职责，二是真看好你。既然你都能做到足够高，干嘛特意往阴沟里栽？当屁民就这么好？你想过以后没有？”
老王也不说是什么事，一顿真情意切的批评下来，谢文脑子里想的不禁就多了起来。
他想过未来吗？他当然是想过的，他的未来必定是意气风发，从政从商或者别的什么，都应该业内首屈一指。这可以说是他的目标，也可以说是愿望。
老王谈心时候的提问从不需要回答，他继续道，“你最近怎么回事，恋爱了？和校外的？”
谢文没有说话，脑中闪过傅子夕的脸。
“我也经历过青春期，脑子里想什么我清清楚楚。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以后都不能谈了，现在紧要关头的你说你找什么事？”老王抽了一口烟，“谢文，我跟你说，什么年纪应该做什么事。那边在想什么我大致也能明白，但是你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你要是玩一玩，趁早拉到，让你爸知道肯定有你好看。”
“我没玩。”谢文负气道。
老王沉默一会，“你想过将来吗？你的将来有她吗？你现在学费都还得家长给你交，你有什么资格认真？”
学生就不能认真了吗？谢文知道老王说的是事实，可他还是不懂。人是能把所有感情限制在条条框框里的生物吗？既然不能，为什么大人要这么要求他们？
“谢文，我不会害你，你周围的人也不会害你。”
傅子夕也不会害他。谢文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和老王争论，他说不过他，也不觉得他能理解自己。
老王单方面教育了谢文20分钟，就放他走了。谢文不想回教室，趁老王不注意逃课走了。
傅子夕没在家，谢文坐在她家门口，拿出手机。
他现在脑子乱，什么都不去思考，只是相见傅子夕。
傅子夕还在整理报表，谢文的微信就来了，平时这个时间傅子夕看了也不会回，她怕耽误谢文上课。
“你在上班？”
“我想见你。”
“姐，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傅子夕马上拨通了谢文的手机，“你在哪？”
“在你家。”
傅子夕看了看手表，“等我。”
她不敢说时间，怕让谢文多等哪怕一分钟。
傅子夕把手里的工作分类，幸好没有十分紧急的工作，和同事说了一声就提前早退了。
几乎是跑出公司，路边刚好有等客的出租，一路顺利到家，看到了蹲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少年。
谢文抬起头，看着傅子夕。电话里她的声音沉稳干脆，而眼前的她额上渗着薄汗，衬衫领子都歪掉。
满足感充斥着谢文，他任性了，甚至带着不明原因的试探，傅子夕彻底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看到谢文没事，傅子夕控制着自己的失态，深深呼了出一口气。她尽量放缓动作，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
她没有问谢文怎么了，她避免给谢文任何压力，谢文还不懂，只觉得傅子夕让他舒服。
鞋还来不及脱，就被谢文从后边抱住，壮实的男性躯体压在傅子夕的背上，她脚软的差点站不住，只能扶住一旁的鞋柜。
谢文就这么抱着，把额头抵在傅子夕的肩膀上，傅子夕任他抱了一会，实在坚持不住，才说道，“先把鞋脱了好吗？”
谢文闷着声音回道，“嗯。”
之后他象一个听话的机器，傅子夕让进来就进来，让坐下就坐下，让喝水就喝水，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承载着满满的笑意。
傅子夕借口到厨房榨果汁，扶着大理石台面上，一手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她怕再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扑到谢文身上。
当天晚上谢文留宿在傅子夕家，还是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谢文双手插袋，晃悠着走进教学楼，在自己班级门口，见到了双眼红肿的楼婷婷。
好心情瞬间被打断，谢文真想假装看不到她。
楼婷婷一直看着他，见他停住脚步，便朝他走了过去。
谢文和楼婷婷在学校都有一点名气，两个人那段早被编排成20集狗血连续剧，此时两人凑在一起，楼婷婷还明显哭过。很多学生站在走廊里盯着他们看。
谢文不好意思让楼婷婷下不来台，就站在那没动。
“谢文。”楼婷婷刚叫了他的名字，眼泪就出来了，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配上她青春明艳的脸上，十分可爱、可怜。
谢文以前或许能欣赏欣赏，现在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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