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南部,红海岸。
天光大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海水澄澈明净,辽阔的海面平静无风,岸边浅滩处,几个男人从水中钻出。
承太郎走在最后,身侧的白金之星将怀中的两个人轻轻放下。
水面及腰深,海浪摇摇晃晃拍打身体,花京院一脚踩上水中黏软的沙地,喘着气松开怀里的人,两唇相分,他稳住身形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查探步星辰的呼吸。
青年紧闭着眼,换气稍显急促但在正常范围,大概是因为渡气含氧量不高的缘故,而且吐出的气流还是略热了,体温在海水中泡这么久都没能降下温...脸色发白,上面湿哒哒贴着几缕亚麻色头发。
目光扫过红肿的唇,花京院愣了一下。刚才自己没用那么大力吧...
乔斯达扶膝喘气:“真费劲啊...花京院,他怎么样?”
花京院半搂着人,另一只手贴在对方额上:“体温还是跟下水前一样,额头很烫。”
乔斯达凝重:“是吗...这样的话,只能尽快就医了。”
阿布德尔担忧:“可是离这最近的是一个小城镇,医疗环境实在不能令人放心。”
乔斯达抬手看了看时间:“我知道,这个时间,他们差不多也该来了。”
承太郎整理帽子的手顿了顿:“他们?老头,你在说什么。”
几人向岸上走。
乔斯达开始取下潜水装备:“嗯,SPW的工作人员昨天从小岛返回吉达去机场接人,再过一会他们的直升机就会过来,那时...”他把氧气瓶随手往沙滩上一扔,走向花京院,看着对方怀中的青年,语带遗憾道,“只能把步星辰交给他们了,SPW的医疗水平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些都是辅助手段,只能尽量缓解症状,想要恢复只有一个办法。”
花京院搂着步星辰的手臂紧了紧。
波鲁纳雷夫握拳:“靠自己的精神力撑过去...”
承太郎拉了拉帽檐:“喂,老头,我们去就近买一辆车,你和花京院在这里等着吧。”他说着和阿布德尔,波鲁纳雷夫向沙滩外走去。
波鲁纳雷夫走了两步:“喂,快看那边躺着一个女人。”
阿布德尔:“很可能是女教皇的本体蜜特拉,看起来已经再起不能了...”
三个人渐渐走远了。
乔斯达远远看了眼昏过去的蜜特拉,听到再起不能便没有上前,转身对花京院道:“别担心,步星辰所具备的精神丝毫不比我们中任何一个差,他的话一定可以挺过,很快会好起来的。”
花京院的精神稍振:“嗯,希望如此。”
乔斯达看着他怀中的人:“在他们回来之前,先找地方让他平躺下来吧。”
两人环顾四周,不约而同看中不远处海岸边一块平整的礁石。
乔斯达捡起沙滩上横七竖八扔着的潜水镜、氧气瓶这些东西,向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大概要把这些堆放在不会被海水冲走的地方。
花京院抱着步星辰走近礁石,把人放上去,在对方后脑勺即将触到岩石时,搂着颈部的手顿了顿,自己坐到石头上,将腿垫了上去。
硬邦邦的肌肉总比硬邦邦的石头强。分别在即,这大概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
青年身上兜帽衫,是自己在潜艇里帮他换上的,此时领口歪斜,隐隐透出闪烁着星光的替身,即使在白天光芒也很显眼。对方睡得并不安稳,枕在他腿上的头转了转。花京院以为是自己肌肉硌到了他,用手捧起脑袋,换了两个角度都不太满意,最后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时,他听到对方含糊道:“...水壶...”
花京院没听清,弯下腰凑近唤他:“什么?你醒了吗,百步?”
可青年并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原来是在说梦话。
就在他要直起身时,腿上人呓语道:“...危险...花京院...”
自己的名字被昏迷的人无意识呼唤着,花京院仿佛回到了潜艇里,“咚——”一声撞击海底的巨响,有如实质撞响在心间。感动和愧疚一并涌上来。
昨晚不应该和他吵架的,他想。
是自己太冲动,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把人气哭了。想要道歉,却又因为不肯改变立场没法做到有效沟通。结果直到分开时,也没能达成和解。
这太遗憾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不,还会有以后吗...
花京院想到了什么,放在岩石上的手忽然握成拳。
自己说的那些话不是骗人的,对于这段旅途,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后悔,就算是要以牺牲性命为代价打倒Dio,他也会毫不犹豫奋战至生命最后一刻。九死一生,这种觉悟他还是有的。
如果...他是说如果,自己能从埃及活着回去,而且百步还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他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吧?
可这种概率又有多小呢。不如说“自己先支撑不住”,或是“勉强回去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才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吧。况且对方也说过关于替身上数字的推测,或许明天就返回了原来的世界也说不定。毕竟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
而他终将一个人。
起风了。海风呜呜咽咽吹过,寂寥的海面逐渐掀起波澜。
自己的刘海正一绺一绺往下滴水,纠缠着被风吹起又打在脸上,湿乎乎的很不舒服,梳子在口袋里,伸手就能够到,可他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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