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卫晓道，“我们插不了手的。而且，要是我的话，我就算血溅三尺，也得在仇人胸口捅上一刀，怎么可能忍得了？”
姬天赐摇头笑了笑，无奈地道：“别这么说。你我没到过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候，没资格置喙。这叶三挺不容易的，真的，你少主我十六岁的时候，最大的烦心事也不过是没有灵力、无法修炼罢了，你十六岁时烦心的事儿呢，就是见到小姑娘，手脚不知道如何放好。而他呢，他今年也不过快到十七的年纪，背上背负的又是什么？”
卫晓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失语，闷声道：“那你找个借口，早点告诉家主吧。不是说云瀚要设宴，款待八方来客么，请柬也快要被送到姬家了。”
姬天赐道：“我爹不会去的。”
“那你想去吗？”
姬天赐摇头：“他不去，我去干什么？给别人当猴子看么？别以为你把有的消息掐了，我就不知道，那群世家怎么编排我的——我脑子抽了才去赴宴凑他们热闹。”
他想了想，临走前抹了把大花毛绒绒的脑袋，就走去姬玄院子。
姬玄房间里灯是亮的，他似乎正在和人说话。
姬天赐辨别出了对方的声音，是姬家的一个食客。
姬天赐听到他父亲说道：“最新收到的消息，你看看。”
食客看完信，大吃一惊，道：“叶家、叶家怎么回事？我四五年前从云泽来此，还见到过叶青，那是何等神仙般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他两个儿子也是……”
姬玄打断他道：“云家不比叶家宽仁。”
食客懂了他的意思，迟疑道：“那姬家是打算回云泽么？”
姬天赐脚步顿住，没有敲门。
他没想到，父亲瞧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还是关心云泽的消息的。
就听到里面姬玄道：“为何要回去？姬家二十年前离开云泽，就没想过归去，竹垣郡住着不舒服么？而且云泽，不是那么好待的啊。”
食客笑道：“也对，公子在这边过得反而更舒坦。”
“过强易被妒，过弱易被辱。奉儿那脾性，怎么可能忍得了世家里头一些虚假的表面文章？他找得准其中的平衡点？”姬玄深吸口气，“他得闹翻天！我从他出生，就没盼过他做出多大成就。”
更何况，奉儿再怎么强，能强得过他当年，只差一步也就坐上了仙首之位么？
姬玄重重一叹：“当爹的，只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度过这一生就好。姜先生，备好贺礼吧，姬家不会再入云泽，但该有的礼节得送上，该示弱的，我们会示，表示立场。这样一来，云家也没什么可指摘我们的了。”
食客应道：“是。家主舐犊之情，公子会明白的。”
两人又商量起别的事来，并未注意到脚步呼吸向来都轻的姬天赐。
他在门外默立了会儿，然后又悄悄离开。
卫晓抱着剑在外头等他，见他神色不对劲，问道：“咦，怎么，家主怀疑你什么了吗？”
姬天赐道：“没什么。”然后他皱眉道：“你觉得老头子怎么样？”
卫晓：“……？”
“我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来着，什么都迷糊。”姬天赐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才发现，姜还是老的辣啊。”
卫晓：“？？？”
姬天赐一把拉住他道：“走，去赌场掷骰子去！”
顺便拿个东西。
卫晓：“……”
怎么感觉，少主纨绔得更加心安理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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