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也阴沉着，明天要下雨了，苍白纤细的手伸到水里，想要碰一碰水中的鱼儿，可是在碰到水的那一刻，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收回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渍，逃似的跑离了水边。
“灵心，寒宣风来了，他想见你。”
乔墨舞好听的声音里有丝复杂的情绪。
刚要跑走的寒灵心停住了脚步，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乔墨舞，身子笔直，看起来还是有些纤弱，不知道他是一直站在这里还是刚刚过来的。
听到寒宣风的名字，身子很明显的顿了顿，看到寒灵心的反应，乔墨舞是苦笑的，虽然这几天寒灵心闭口不提宣风的事情，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她是想要去见他的。
“他在哪？”
声音微颤，心情复杂，开心么？好像是有点，好像还有点伤心，有点幽怨。
乔墨舞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还未开口寒灵心就已经跑过去了，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北宫翊看着他们揉了揉肩膀，低声咒骂了一声，臭小子，下手还真狠……
顺着乔墨舞指的方向跑过去，尽头是乔墨舞家的后门，在门前停下缓了缓，看起来不远的路程，跑起来真的很累人，手抚在胸口平复了下心跳，推开了门。
推开门后，呆了下，乔墨舞没有骗她，寒宣风确实来了，只不过头发有些乱，白色的衣服上血迹乔墨舞乔墨舞，脸色苍白，眼圈青黑，甚至下巴上有了些许胡茬。
“哥哥？”
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大脑空白了一下，心里生出的酸涩差点让她哭出来，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差点就没认出来。他好像老了好多，寒灵心轻声唤他，好像声音大点都会震坏这个像是梦境一样的重逢。
“嗯，你没事就好。”
熟悉温柔的语气，让寒灵心没来得及哭，寒宣风就在她面前倒了下去，吓坏了寒灵心。
跟在寒灵心后面的乔墨舞皱了眉头，这小子一准是装的，刚刚和他打架时还好好的。
这次寒宣风真的是被冤枉的，他真的不是装的，那么多天不眠不休，几乎连正经饭都没吃过，还受了伤，刚刚和乔墨舞打架也是勉强的，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在见到寒灵心时终于松了，也累昏了。
又是十二月，雪又落满姜国，万物萧瑟。
“今年的雪好大。”
雪花落在手心瞬间化成水然后消失不见，好似人生那么短。
“是啊，比往年的雪都要大。”
拿了披风披在寒灵心的身上，看着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你怎么知道往年的雪都没今年的雪大？去年你又不在。”
有些生气的语气，脸庞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寒宣风抬手抚掉她头上的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寒灵心还在追问他笑什么，寒宣风的眼神却飘忽了一下，没有听到。
去年的时候，他是回来了的，他看到寒灵心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大雪落了一层又一层，任谁劝都不肯进屋。
他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陪着她，从开始下雪到雪停，整整六个时辰未曾动过一下，可是他没有过去，没有劝她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雪里，病了很久。
那大概就是他做过的让自己最后悔的事情了吧。
一个雪球打在身上，拉回了他的思绪，寒灵心跑到一边，一手一个雪球，雪球打在身上并不痛，有种久违了的幸福感。
寒宣风大步走到寒灵心面前，寒灵心吓了一跳，抬腿就要跑，却被寒宣风拥在了怀里。
“灵心，对不起。”
对不起，那么晚才认清自己，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不起……
耳鬓厮磨，低声细语，好似呢喃的一句话，带着万千情绪。
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听他慌乱的心跳。
缓缓的凑近乔墨舞，替他把挡住了脸的头发拨到了一边，他不记得是多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看着乔墨舞了，和他分别的这些时候，他开始疯狂的想念，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身影，都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就连做梦他都会出现。
但是两个人的再次相见却变成了终结谷之战……
就这么看着乔墨舞的脸，轻轻的理顺他的头发，手最后停在了脖子那里，心里慢慢升起的居然是滔天的杀意，看着乔墨舞因为不舒服而开始皱起的眉头，他才突然回过了神，收回了放在乔墨舞的脖子上面的手。
慢慢的蹭到床上，躺在了乔墨舞的身边，看着这个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一副骄傲霸气的样子，从不肯流露出一点的温柔和软弱的人。
乔墨舞能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像他们以前一样，这已经足够让他开心很久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专属。
把那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这样才能够填满他因为乔墨舞离开而在心里突然出现的空缺，一股酒香味从乔墨舞的身上散发出来，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抱着乔墨舞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想要把他揉进血肉里一样。
“乔墨舞，乔墨舞，乔墨舞……”
一字字，一句句，一声比一声急切，到了最后声音里竟然是有了哭腔，带了一丝的请求。
扉间说的没错他是疯了，一遇到这个人，他就彻底的疯了，乔墨舞就是毒药，他已经中了这种毒，而且深入骨髓，无药石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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