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那是一艏画船，静立在湖心。
精致纷然的花灯飘在湖面，点亮了幽深的湖水。几块巨大的石块巧妙地把湖中心的船与湖岸连接，看上去凌乱而自然，但是若是有心，便会发现设计者巧妙构设而出的条条路径，正好是最短最方便的来往路线。
便是还没有靠近，众人都能感受到那种精美奢华之风。
马红俊保持着沉默，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人，实际上在他们前往星斗森林之前，这里只有一排平房，连湖都没有……
“人估计还在里面，”马红俊嘟哝道，“就是可能不大好找，这船可大了，足足有三层……”
戴沐白摸着下巴，虎眸微眯看着湖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手笔，这风格，”戴沐白道，“有些熟悉，萧青竹，又是你做的？”这风格有些熟悉，他记得萧青竹门下产业中的歌舞风尘之处都是走着精美高端的路子，但是这种设计中隐隐透露出的高效感却有些陌生，萧青竹的产业中没有几个门前的路是好走的，不把人绕晕坚决不罢休。
萧青竹似笑非笑，道：“是也不是，一定要说，我只负责挣钱，情报买卖的真正负责人另有其人。”
“你说这里买卖情报？”小舞兴致盎然，果然人类就是复杂，终于碰到话本里写着的东西了，她兴奋地兔耳都要冒出来了，“那我们其实完全可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那个家伙在哪儿。”
萧青竹笑得温和，他道：“这就得看看负责买卖情报的人，今天愿不愿意开张了。”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易七。
情报买卖？一直听着对话的唐三鬼使神差地心中一动，心思有些飘回之前的影铁匠铺。
“买卖情报，是有些潜规则的，”萧青竹道，“三层有舞曲献唱，凡是男倌出场，就意味着是情报买卖，给缠头的都会发张纸，写下你愿意给出的东西就可以了，每个男倌都会选择一个客户进行情报交易。”
“三层会给面具和斗篷，全层不用声音交流，客户不用担心身份泄露。”
“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还考究眼力，”萧青竹摸了摸鼻尖，语气有些无奈，“三层的妆扮非常复杂，也不会给人任何提醒，可能性别并不好辨认，认错了就没有之后的一切交易了。”
“缠头贵吗？”一直保持安静的唐三突然开口问道。
易七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萧青竹压住笑意：“得看你是买哪种缠头了，贵的值千金，便宜的可能也就一铜币——”
“三层歌舞怎样？”戴沐白却是突然出声，萧青竹看上去和平时那副样子没什么太大区别，但现在看着对方嘴角的温和笑意，他总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别人好歹也是情报生意，这人却只是“负责挣钱”……
戴沐白之前还只是觉得有些不大适应对方男装时的模样，现在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厌烦男装时对方总挂在嘴角的温和笑容，还不如女装时那副冷冷淡淡如冰山般难以接近的好。
“什么？”萧青竹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说，不谈情报生意，”戴沐白难得有些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只看歌舞，三层怎么样？”他笑得很张扬，让唐三都隐约看到了其当初拥着双胞胎姐妹花时的样子，肆意而邪气。
萧青竹看着戴沐白好一会儿，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没有说话。
戴沐白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在意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的行为。“之前一直忙着事，说来也是好久没有放松放松了，难得青竹你还在这里开了这么家高端的画船，不来好好享受实在是太亏了。”他虎眸眯了起来，一副期待放松的邪气模样。
“……自是不差，”萧青竹轻声道，脸上表情不变，“我还知道几个跳舞唱曲不错的女倌，就在三层。”明明语气依旧很轻柔温和，但是萧青竹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不自觉握紧了。
站在萧青竹身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马红俊：……不是，你们还记得来这儿是来干嘛的吗？怎么这个氛围像极了火葬场……
小舞拍了拍胖子的肩，道：“欸，别着急，前面四个中至少有一个今晚可能会翻车，估计都顾不上你，但是你放心，小舞姐一定可以帮你找回场子的。不过，三层你去过没有？听上去有趣极了呢~”
本来还有些感动的马红俊：小舞姐，你还是先收回那看向画船三层的兴奋眼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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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将会有人翻车，有人濒临翻车（险而又险，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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