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的男人突然抬头，阴冷白光下，他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了，
“知道溺水的哪个阶段最精彩吗？”他轻挑嘴角，眼里闪出悲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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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去踢球吗？”下课铃响，教室里窜出一溜吵吵闹闹的学生，有三个男生走在最后，梁远将校服绑在腰间，他单肩斜挎着背包，冲另外两人摆摆头，“不去，有事。”
夕阳下，他向操场上的两个男生挥手再见，转身向另一栋教学楼走去，晋城的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别在不同校区，初中部的校园在城中心。
梁远挎着包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走到3楼，初中一年级的几个班级正在打扫卫生。他走到1班门前，里面正有两个女生在收拾讲台。
“年年。”梁远随意地将书包放在桌上，包带上的金属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被唤到名字的女生抬头看见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独属于少女毫无杂质的笑容在窗台落日背景下向他展开，“哥哥。”她开心地叫人，停下了手里的黑板檫。
梁远接过她正在忙活的事，梁年转身向身边的女生介绍，“这是我哥哥。”
“哇！”正在另一侧擦黑板的女生羡慕地停下手，对于步入中学的女孩子来说，拥有一个亲近的哥哥算得上是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它的魅力远超过偶遇喜欢的男生。
“是你的亲哥哥吗？”梁远正接过另一女生手中的活，便听见她清脆的问句，他抬眼看见艳红夕阳下梁年僵住的表情，她张开嘴嗫嚅说不出话。
“是，我是她亲哥哥，你看我们都姓梁。”梁远侧身对女孩笑笑，清朗的少年露出一颗小虎牙，鼻子皱皱继续说，“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帮你们做完。”
告少女欢快地别，梁年看见她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肩膀立刻垮了下来，她耷拉着嘴角显得格外可怜，“哥哥…”她低着头小声地叫着。
梁远擦干净手摸摸少女的头发，“哥哥就是你的亲哥哥，你知道的。”虽然我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
“走吧，回家了。”
梁远提上她的书包关门走出教室，小小初一学生书包居然这么重，“年年，你里面装的砖块吗？”
“是字典啦哥哥，老师让买的，说没事可以积累成语呢。”跟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眯着眼睛笑起来，小手牵着哥哥的衣角，乖巧而可爱。
走出校门，梁远送她走到家门口，看着她上楼站在自家阳台和自己招手才慢慢往家走。
他家和梁年家隔了两条马路，中间必须穿过一条酒吧街，然后绕过小巷才能直达居民楼的背面，每次路过这条必经的小路，黑漆漆的巷道里只有几盏破败的路灯。
晋城是一个发展一般的小城，治安虽算不上太好，但梁远自认作为一个少年汉，完全不会害怕什么鬼神之说，更何况他在电视看见了，最近晋城新来了一位片区管理人，他爸妈看着电视里那人走马上任的神气，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看来最近又要有整治了。”
说到他爸妈，梁远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块，明明年年是他的亲生妹妹却要被送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养着。
如果不是那晚他起床喝水，偷偷听见了客厅里父母两人的谈话，他永远不会知道，以前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却长得格外可爱的八姨妈家的女儿是他的亲妹妹。
梁年，梁年，连名字也格外符合她圆圆的脸。
所以为什么要送人？梁远甩下书包提在手上，和年年的书包相比，他的真的轻极了，少年一路走在灯下，向风述说烦恼。
“年年！”梁远等在教室外面，今天是期末考试周最后一天，他早早就交了卷等在了教学楼外。
5月末的阳光照在梁远身上，清秀俊切的少年郎让人侧目，尤其是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梁年从考场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在同学欣羡的目光中，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即使无数打量的视线让她感到胆怯羞涩，可那是她的亲哥哥啊，是她希望有人保护、有人撑腰的时候真的会出现的哥哥，她挥了挥手。
梁远看她走近，几步向前提过她的书包，“渴了吗？”他递出一瓶饮料，炎炎夏日却是常温的，甚至在日光下晒久了还带着热气。
“哥哥，我想喝冰的。”梁年小心地瞟了一眼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的男生正在豪饮的冰可乐。
冰冻饮料？“不行，”梁远果断地拒绝了她，“你…”话说一半却突然止住了，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红。
“为什么啊？”梁年皱着眉正望向他。
为什么？因为你哥我听说女孩子会有生理期，你现在初一了还没来初潮，夏天一律不准喝冰的，冬天更不可以，还有秋天，春天，极其不准！可是看着妹妹的眼神，怎么感觉她什么都不懂？八姨妈家怎么教的？
少年仿佛有无数的忧愁，他低头想了想，“嗯…因为年年你知道月经吗？女孩子来月经之前不能喝冰的，以后都不可以。”
一知半解的少年只能强硬地将他听来的话重述给少女听，他本来还担心初一的女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看见妹妹脸上突然飘起的红，漫上了脸颊向着额头而去，看来是懂了，他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夺过饮料帮她拧开，“快喝吧，下午哥哥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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