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笑容有些僵硬，“呵呵，李大哥，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对我就这么了解，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怕。”
李靖没理他，只是站在栏杆前，凭栏远眺，“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天有些阴沉……”
沈炼仰起头，望着原本湛蓝的水底世界，的确，似乎阴暗了不少。
“山雨欲来风满楼……”沈炼脑子里想出这么一句，顺口就说出来。
李靖回头看着他，“呵呵，真没想到，你这个纨绔，还挺有预见性的。”
沈炼本来想反驳他，自己不是纨绔，可听到他的后半句，心里一惊，“李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小子心知肚明……”
“李大哥，你是怎么察觉的。”
李靖朝大殿里面扫了一眼，冷哼道：“龙王又不是只有这一次大寿，更何况今天来的人，比他继承龙王之位时，还要多，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
李靖面无表情，冷冷道：“说明来了很多不该来的人。”
沈炼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思忖，既然李靖都看出来了，以龙王的眼力，岂会看不出来？
那自己刚才的小动作，岂不是多此一举？
一想到刚才自己自诩演技精湛，原来早就被人看穿，这让沈炼有一种脱光衣服在众人面前裸奔的感觉。
“你刚才的表演不错！”
沈炼一囧，李靖太不地道了，这话多扎心啊。
“李大哥，你太坏了，还有心思取笑我。”
李靖只是笑了笑，“还记得我给你龙鳞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沈炼点了点头，“记得，你当时已经预感到要出事。”
“嗯，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沈炼忽然心里有个疑问，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炼微惊，神仙就是神仙，脑后长眼。
“那我问了，你可别生气。”
“嗯，不生气。”
“你现在是什么立场，我的意思是，你跟龙王似乎有仇，而我好歹也是大将军，真的出事，我肯定要站在龙王这边，到时候我们……”
李靖明白沈炼的意思，他略微沉默，说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
沈炼还想继续追问，不过看到李靖的样子，也不会回答了，只好作罢。
两个人重新回到座位上，沈炼一抬头，正好与龙王四目相对。
沈炼从龙王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和笃定。
沈炼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龙王早有准备，想来也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只是他与龙王敖广对视后，他胸口处的龙鳞忽然炽热起来，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
一直到敖广的目光转向他处，才平息下来。
看来这龙鳞一事，敖广也知道了，那自然知道李靖来了。
敖广并没有怪沈炼，再说了，凭什么怪他，这是李靖硬塞来的。
沈炼一个人默默地喝酒，眼神朝整个大殿扫去，今天来的人比昨天更多，不少奇形怪状的新面孔。
说好听点叫群星荟萃，说难听点就是妖精开会，各种山精鬼怪都混在里面，敖广难道不担心出事？
要么就是故意为之，让这些平素隐藏很好的歹人，都浮出水面。
沈炼朝敖广望去，只是这么一来，久经千万载的龙宫，就要遭横祸了。
光喝酒肯定没意思，龙宫安排了各色歌舞表演，还有杂耍，倒是热闹。
不过还是有人觉得无聊，几只山猪精走到殿前，“龙王爷，这些歌姬虽然漂亮，可俺们是大老粗，对这些歌舞不感兴趣，要是龙王把这些歌姬赠送与我兄弟当压寨夫人，倒是不错，哈哈哈。”
“大哥说得对，龙王，你就开恩，给俺们吧。”
沈炼眯着眼睛望过去，这些山猪精黑面獠牙，腰间围个兽皮也就算是衣裳，用一个字就能概括这几位的容貌，丑！
出奇的丑……
不仅丑而且粗鲁，这龙宫的歌女岂是你想要就能给的？
你要是想坐坐龙椅，敖广还要笑着起身，让给你呗？
“大胆，不知死活的肮脏蠢货……”敖丙站起来，剑指山猪精。
山猪精竟然没鸟他，“三太子，俺们是跟龙王要人，你算什么东西，等你成了龙王，俺们才会跟你要东西。”
不少人都放下酒杯，朝这里望过来，这几个山猪精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敢口出狂言。
殿前禁军自然不会让他们这般横行，景天的大哥景宇一跃站到他们面前，“念在你们酒醉，饶你们不死，速速离去。”
山猪精见来了一个乌龟站在他们面前，顿时不爽，“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大爷呼来喝去。”
景宇虽然是好脾气，可要分事情，他乃是禁军统领，今天虽然不是他当值，也不能任由别人在这里胡闹。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炼也抄起兵器准备替大哥略战，此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且慢！”
沈炼回头一看，竟然是李靖。
他一步步从后面走上来，龙王的表情渐渐转为凝重。
李靖走到殿前，沈炼低声喊道：“李大哥，不可……”
李靖只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对山猪精说道：“滚出去。”
山猪精亮起獠牙，把李靖围在中间，“无名小辈，也敢上来当事？”
下一秒，沈炼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听见山猪精的惨叫，等他明白过来，山猪精已经不知道去向。
李靖拍了拍手，眉头微皱，“这群蠢货是多久没洗澡了……”
龙王缓缓站起来，端着酒杯，“李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李靖也抬起头，与龙王对视，“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
龙王身形微震，“还有何人？”
“还有陈塘关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龙王身形微晃，言语间透着苦涩，“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忘记吗？”
“不能忘记，每当我闭上眼睛，这些人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伸开双手，不停地撕扯我，质问我，问我是怎么保护他们的……”
李靖的表情出现痛苦，似乎这种梦魇一直折磨着他。
敖广咬着牙，吐出几个字，“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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