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眼睛里射出狼一样的凶狠，他没想到孱弱的汉人竟然会有如此的本事，连连重伤他的亲兵。
“札木合，我们撤吧，这边的动静，迟早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大汗快要回来了。”
“啪……”
札木合一言不合，直接用马鞭抽在随从身上。
“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大汗又如何，他老了，那个位置早晚都是我的，这些汉人竟然搬出老东西来威胁我，我绝不能放过这些人。”
沈炼他们听觉惊人，加上是顺风，倒是能听见双方的话。
“札木合，我们现在力量不足，你不要冲动。”
“哼，你太胆小了，大帐的守卫都被我们收买，随时都可以动手，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干掉了父亲，整个部落都要听我的……”
他的随从还要说什么，却被其他人拦下来。
“该死的汉人，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札木合，是什么下场。”
为首的镖师策马上前，遥遥施礼，“伟大的札木合大人，请允许我说两句。”
札木合见这个头目倒是有些恭敬，面色稍缓，“狡猾的汉人，你想说什么？”
“札木合大人，你是草原上的雄鹰，为何难为我们这些凡人，更何况我们给你们带来了商品，让草原上的烤肉有了味道，让草原上的孩子有了棉布衣，我们互惠互利，互相扶持，堪称美事啊。”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赵丰……”
“赵丰？你的这些废话我听够了，你们从草原上带走珍贵的兽皮，还有稀有的矿藏，可你们付出了什么？盐巴，废铁，破布而已，你们太狡猾了，这些东西跟我们的宝藏比起来，一文不值。”
“札木合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价格公道，素来受草原人民追捧……”
“哼，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直接抢过来就行了，用不着用兽皮来换。”
典型的强盗思维，跟这种谈判，根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老白吐槽道：“这还谈什么，现在汉人占优势，直接动手！”
沈炼微微摇头，“别忘了札木合的身份，乃是扎扎大汗的儿子，未来的大汗，赵丰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不会动手。”
赵丰被札木合的话噎住，半天不知道如何对付。
“哈哈，无话可说了吧，勇士们，动手吧。”
“等等！”赵丰抬手阻止，札木合勒珠缰绳，怒视赵丰，“哼，胆小的汉人，乖乖投降，还能留你们一命。”
“札木合大人，你以为你胜券在握？连番几次冲锋，你们都败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你回头看看，我的人手里的连弩，至少还能射出三轮，不知道你还能剩多少人呢？”
“草原正在动荡，札木合大人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汗，可是草原不盛行中原的父传子，而是有能者居之，若是你身边的亲随都折损了，对你可不利啊，札木合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取舍，为难一个小商队，不值当。”
札木合眉头紧缩，他身边的亲随又开始小声嘀咕。
赵丰趁机说道：“既然是误会，而札木合大人的人也受了损失，我做主，把这里的东西分出一半，送与札木合大人，可好？”
札木合想了想，朗声道：“算你识相，赵丰，我记住你了。”
“多谢大人。”赵丰面露喜色，这个结果看上去，汉人损失大了，可是也能尽早脱身，也是划算的。
他们可以反抗，可是对札木合完全没办法，就算抓到了，也不敢杀，那可是扎扎大汗的儿子。
而且还得罪了未来的大汗继承人，还如何做生意。
赵丰很快匀出一半马车，朝札木合遥遥施礼，带人离开了。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沈炼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发现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出现。
完全像是凭空出现，沈炼敢肯定，刚才那个人绝对不在。
一步一步……那个身影每一步的频率完全一样。
“那是……”
马如龙讶然问道，“跟鬼一样，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沈炼微微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那个身影停在札木合面前，札木合赶紧下马，双手放在肩膀上，躬身行礼。
“大巫，您怎么来了？”
“札木合，你真是不长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汉人的商队是我们草原的血液，没有他们，我们哪来的美酒，哪来精美的工艺品，蠢货。”
看得出，这个大巫在草原地位很高，连札木合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沈炼看的出，札木合对他更多的是惧怕。
“是，大巫教训的是，可是这些商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用几把破兵器，换走了多少上好的皮毛，还有矿石，他们就是奸商。”
“等你成为大汗，自然就有权力改变这一切，可是现在，部落之主仍是你的父亲。”
“大巫，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行动，我快忍不住了，每天被那个老东西骂，我实在是受够了。”
“混账！没用的东西，这点忍耐都没有，草原上的狼都比你有耐心。”
“你……”札木合是个脾气暴躁之徒，怎能忍受别人对他的指责。
沈炼还好奇为什么这个大巫可是当着面骂他，他还乖乖的听话。
大巫可能觉得语气有些重，才微微缓和，“札木合，你身上有大汗的气质，强悍勇猛，你未来一定会带领草原走的更远，可是现在，你要隐忍，不要让别人见到你的锋芒，否则会给你招来祸事。”
札木合这才挤出微笑，“大巫，不是我忍不了，而是你什么都不跟我，所以我才会着急，我想知道，计划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
“一切准备妥当，就差一个东西。”
“什么？”
“兽血……”
“要这个干什么？听说兽血可是让一个普通人成为最勇猛的战士，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倦，只知道奋勇上前，而且只听命于主人，可是这东西一直存在传说中，从来没有人见过，大巫，这是不是不容易弄到。”
“放心，已经有些眉目了，我在汉人那边找到了这个东西……”
札木合抚掌大笑，“哈哈，这是天助我也，大巫，事成之后，你就是草原最大的巫了……”
大巫发出桀桀的笑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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