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他们呢,我知道你的好就行。”
陆少卿安慰她,“你又好看又能干,又聪明又伶俐,才高八斗,秀外慧中,心灵手巧,卓尔不群……”
“看出来你这几年确实没偷懒,嘴皮子利索多了,这么会哄女孩子,说,你是不是在外边不老实,口花花招花引蝶了?”
陆少卿大感冤枉,刚刚他已经绞尽脑汁想词了,不想没讨得好,倒给自己惹一身不是,举手道:“你想听我赌咒发誓吗?”
李怡哼了一声,还是觉得很气,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她竟然成了别人眼里的牛粪?
陆少卿赶紧转移话题,“明天不是要去县城?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他骑车载李怡,当天就能打个来回,不需要找地方过夜。
李怡最近心情糟糕的另一个原因,就关乎明天的县城之行。
已经七月中了,她依稀记得那一场重大伤亡的地震,就发生在七月底。
随着时间的逼近,李怡情绪有些反复。
明知道一场灾难在逼近,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什么也不做,李怡心里有种浓浓的罪恶感,可她又怕做些什么,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辗转了很多天,李怡终于做了决定。
她写了几封信,准备分别寄给那座城市的几处职能部门,做一个地震预警。
别人信与不信,能不能被采纳,李怡不知道,她能做的不多,尽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罢了。
信封信纸都是李怡留心挑选过,没有留下任何地址线索,一手钢笔字龙飞凤舞,加上措词和矫编的理由,怎么推测都象是一位地震相关部门从业多年的中年人的良心提醒,信中指出“他”出差时路过某地寄出的信件。
唉,如果要查的话,地址是瞒不了人的,不过追查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李怡把信寄出,放下一桩心事,就与陆少卿直奔废品收购站。
这个时代,因为很多人都缺乏文物保护方面的知识,很多农民挖出来的国宝经常会被送到废品收购站,所以,文物局的工作人员都养成了跑废品收购站的习惯。
不缺乏捡漏的人。而且,能流落到这里的文物古董并不多,以一个县城来说,更是少之又少。抄家高峰期在六十年代中期,那个时候可能会多一些,这个时候,至少李怡来过好几回,小小捡几个漏是有的,但要说收获有多大,真谈不上。
而且垃圾的分类回收,细到令人作呕:鸡鸭毛、废电池、牙膏皮、肉骨头、碎玻璃、破棉絮、灯泡日光灯管等等,应有尽有,天冷好一些,天热好比这个季节,气味真的让人不敢恭维,其中各款书报、破铜烂铁则属于VIP档次。
每逢寒暑假集中涌来最多的就是学生们摒弃不要的课本,陆少卿挑了一套七成新的初中课本。
李怡翻找半天,意外收获了一套略有破损的文房四宝。
以往李怡在李悦文指导下,也练习写大字,最普通常见的毛笔,一小瓶略带臭味的墨水,在旧报纸上练习。
她还是头一回有了属于自己的正儿八经的文房四宝,如获至宝捧回去,李悦文都表现的欣喜异常。
特意洗了手,擦干净桌子,细细研出墨来,挑了最大号的一支毛笔,饱蘸墨汁,铺开一张宣纸,笔走龙蛇,刷刷行云流水般写下几个逸兴横飞的大字。
周政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写的啥,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悄悄问陆少卿,“写的啥呀?”
陆少卿爱莫能助的摇头,不好意思,他也不认识。
“小怡,你给我说说,你奶这字好不好,好在哪儿呀?”
“我得仔细看看。”李怡拿起宣纸,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一边不住点头,一副很欣赏很肯定的样子,“不错,不错,确实不错。”
周政跟陆少卿笑呵呵道:“甭管小怡真懂假懂,起码架式算摆出来了,态度认真这点还是值得肯定的嘛。”
“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老祖宗总结出来‘琴棋书画’,这写大字呢,归属于其中的书,书法的书,君子四才艺之一,很重要的,写的好正经是种本事,您不会吧?——哈哈,我就知道您肯定不会,我也不行。”
周政撇嘴,“头一回见到说起自己不行,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跟多了不起似的。”
陆少卿忍笑,“小怡向来自信满满。”
“就是不谦虚,不虚心接受批评,不认真正视自己的不足,错了也是别人见识少。”
“哎哎,打住打住,不带您这么上纲上线的啊。”李怡急忙喊停,小声嘟哝,“您哪天不打击我肯定不舒服,浑身难受。”
“你嘀咕什么哪,大声点。”
“我是说呀,上纲上线这词是哪个总结的?太形象了,太精辟了,真的,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呀。您老人家也是颇得这四字精髓,精神领会的非常透彻。”
周政手指虚点了点她,“听听,这丫头打太极的本事多厉害,倒打一耙的本事炉火纯青。”
“客气客气,”李怡学打把式卖艺的江湖人拱手道:“承让,承让!”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李悦文扯回话题,“正题,说正题。”
陆少卿赞同,“对,说正题,小怡,我们这等你点评呢。”
“我要点评的嘛,都怪爷爷打岔。”
“她那架式是虚架子,纯唬人用的,你们还当她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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