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深了,太阳出来了,明天应该会好点。”陆少卿犹豫一下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李怡想了想,点头道:“行吧,我也该给老人家拜个年。”
两人的关系也算在陆家过了明路,她既回来这边过年,不好过门不入,不管受不受欢迎,礼节上怎么说都该去拜个年。
有她在,陆少卿开学前不可能都呆在家里,他在家里时间太短也不好,“劳改院的房子卖出去没?我回村里住几天,你也能多陪陪家里人。”
陆少卿想想家里的情况,没有擅做主张,邀李怡住到陆家去,“好像没有,去年夏天我师父还在里面住过一阵子,门窗哪儿哪儿都挺好的,烧热炕就能住人。”
“拿床被子回去,吃的多带些,不足部分到时候现买。”
“被子用不上,你去年不是给了我一套新的被褥回家用?我总共也没睡上几回,还是新的,回头拿过去给你。”
李怡没有再坚持,雪天路滑,全靠两只脚走,他们准备的东西本就不少,再带上被子实在有困难。唉,她空间里吃的用的啥啥都有富裕的,就是行李也可以通通扔进去空手赶路,可惜——
陆爷爷一大早就在门口站着,足足抽了两袋烟。
陆奶奶做好早饭出来喊他,“恁冷的天儿,你搁外边站着做啥,挨冻呀?”
“少卿到这会儿还没个人影,年都不在家过,太不像话了!”
“孩子说过年这两天能回来,一准是被这场雪给耽搁在外边了,你别上火,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这孩子,到底跟家里生疏了。”昨天人来人往拜大年,没瞅见陆少卿,人人都要问上一句,问的陆爷爷又是着恼又是窝火。
说到这个,陆奶奶也叹气,“谁说不是呢,平时上学不着家,放假也不着家,咱们给钱给粮也不接,老说自己有,每次回家都要买上一堆吃的喝的,要说孩子孝顺是好事,应该高兴,可我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
孙子出息了当然是好事,可他对家里人客气生疏也是摆到桌面上的。
陆爷爷又想抽烟了,拿出烟袋锅比划几下,又收起来。
“吃饭吃饭,少胡思乱想,大过年的愁眉苦脸,不像话。”
孩子与长辈闹不和,放在寻常人家那儿,根本就不是事儿,太常见了,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因为血缘的维系,大家都不会往心里去。
在陆家,这事就严重了。
一分不满化做三分,三分不和便能发酵出十分不乐意。
于晓梅本就对陆少卿对自己的态度耿耿于怀,私心里总觉得这小子对自己缺乏必要的尊敬,兼于小青时不时抱怨他在学校对自己如何如何冷淡不在意。
她也是打年轻那会儿过来的,如何看不出,不知何时,自家姑娘竟是对那小子情根深种。
认识到这一点,于晓梅简直是憋屈的无以复加。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希望的是陆少卿围着小青转,而不是反过来,小青心心念念都是他,为他哭为他笑,对方却爱搭不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要是自己亲生的,骂一顿不行打一顿,打一顿不行打两顿,可轮到陆少卿这儿,她是骂不得打不得。
说他两句,他要么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要么反嘴就顶回来,打?呵呵,说笑呢吧,她要是敢动手,公婆就能跟自己翻脸,那小子说不得就敢顺势脱离陆家远走高飞!
好消息是,因为这份生疏,全家人包括公婆在内,都不看好李怡与陆少卿的感情,全家唱衰不乐意,她倒要看看那俩个人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就是走到一起,能不能把日子真的过好。
“看见没,老头子又出去了。”
“啥?”
“你爸又出门盼他的宝贝大孙子去了,”于晓梅冷哼道:“人家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逍遥自在的很,偏你们一个个的牵肠挂肚放不下,我说你们就多余盼着,随便他爱回不回,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行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于晓梅撇嘴道:“他做的不是人事,我还该夸他做的好做的妙做的呱呱叫?傻不傻呀。”一天出门十几回,得空就去门外站着,嘁,老糊涂了。
“你帮妈做午饭去,少说些有的没的,小心咱爸跟你急,他这两天气不顺,你可别招他。”
“行行,你们都是大爷,都有脾气,就我好欺负,”于晓梅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啊,愣着干啥,烧火去,想当大爷吃现成的?”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
陆子安背着手,沿着出村的路往前走,一路上时不时跟迎头撞见的村民点头互相道一声过年好。
昨天早上及膝深的雪,沉淀到这会儿,消下去一截,剩下的也有小腿深。
村里边还好,各家各户齐心协力把路都扫出来,村外边雪深路滑,少卿今儿又回不来了?
但心里终究存了万一的念想,陆子安执著的站在村头张望。
陆少卿和李怡穿着高帮水鞋,没办法,雪太深,如果穿棉鞋走上一路,连小腿带脚非湿个透不可。
李怡用毛线勾了纯羊毛的棉袜,主要是室内穿的,防止冻脚,这时候派上用场了,普通的袜子外面套上一层羊毛袜再穿上胶鞋,冻脚免不了,倒还堪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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