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抬头。自动报警器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
“果然没那么简单——”范萱菱心里突突直跳，“我们怎么办？”
百十马上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向外看。警报声在寂静的凌晨时分异常刺耳，百十左右扫视着，脑内规划着逃脱路线。
“暂时没人，快走！”
莫易马上抱起透明舱里的少女，她居然比想象中要轻一些。
“他们在那儿！”不久后左边、前方亮堂的拐角处出现了蝶骨的看守，他们手里拿着手枪，向范萱菱三人的位置极速奔来。
“右边还有路！”范萱菱想起右边那条漆黑无比的通道。
“我认识路，走！”莫易把少女扛在肩上，冲在最前面带路，范萱菱和百十马上跟在她身后。
冲出房间拐角时范萱菱脚下一滑，向前扑去，百十马上拉住她的手，让她避免了摔倒的灾难。范萱菱刚想谢他一句，耳边擦过“噌——”地一声，右前方的墙壁上跟着出现了一个小坑。
“————”范萱菱倒吸了口气，她认得这个坑是什么——刚才那声是消音手枪的子弹擦过了他们。
在这颗子弹之后，范萱菱三人钻入了漆黑的走廊。这条走廊里瞬间回荡着他们的呼吸声。
“砰砰砰——”
随着那颗消音手枪的子弹，身后的追兵开始了枪林弹雨，但更多的子弹打在了他们身旁的墙壁上，只有一声不知道是谁的闷哼引起了范萱菱的注意，“怎么了？！”
“左！”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莫易的声音让百十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向左转。
范萱菱缺氧的大脑疾速飞转着，他们三人的步伐甚至没有出现过哪怕一秒的凌乱，到底是谁受了伤？
四面八方不断传来骚动声，莫易带着他们左右穿梭着，以及百十安静地拉着她奔跑，他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范萱菱感觉到百十的手指比她的冰凉。
莫易突然减慢了速度，停了下来，“……没路了。”
这是一条死胡同。
范萱菱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着，剧烈运动后的后遗症让她喘不过气。
“他们故意把我们逼上绝路了。”百十轻轻顺着她的背。
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近，百十和莫易开始尝试走廊两边的房门是否能打开。
先后“咔”地两声，他们同时打开了两间房门。
“他们进死路了！快抓住他们！”
“敛绮，快来！”
范萱菱下意识地跑向百十，百十顺势揽住她，“分开走，总部见！”
莫易点了点头，跟他们进了不同的房间。
百十拉着范萱菱进了房间，马上锁住了门。房内开着灯，有几张凌乱的单人床，看样子是这些船员的住处，房间的最里面有一扇窗。
没等他们多看几眼，身后的房门被剧烈拉动着。
“滚出来！”
追兵已经到了门口，其中还夹杂着叫骂声。
“没时间了，我们从窗户跳下去。”百十打开窗户。
“你受伤了？”范萱菱看到他左胳膊的袖子上染着血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百十摇摇头，他推了一把范萱菱，“你先走，我断后，快。”
“嗵——嗵——”
身后的房门被人撞击着，范萱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窗外，凌晨的黑暗让她看不清水面。
“快！”百十催促道。
范萱菱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猛然一跃。
凌晨的海风刮得她的脸生疼，几秒后，范萱菱砸入水面。
“嗵——”
*
冰凉的海水瞬间向范萱菱涌来。
她紧闭着双眼，窒息感让她向外吐了几个泡泡，她感觉自己不断向下沉、向下沉，不知道过了多少秒，静默的耳边也只有静默，仿佛她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
……百十和莫易怎么样了？
范萱菱模糊地想着，她尝试动弹自己的手指，却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
这时她感觉有人在拉她，手腕处传来不同于海水的冰凉感，这股感觉拉着她不断向上游、向上游。
模糊间范萱菱眯起双眼，隐约看见了几道水痕从她身旁划过，也隐约看到了一道向上游着的身影。
……他是谁？
*
“咳咳、咳——”
范萱菱被人拉着浮出水面，瞬间剧烈咳嗽着。
“为什么不闭气？”
“我、咳咳、我没事。”范萱菱摇摇头，她认真地看着眼前人，“百十……你的胳膊——”
即使在黑夜中，范萱菱也能模糊看到百十正在流血的上臂。
“我没事，”百十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大船，“他们似乎没来追我们，看来知道东西不在我们身上了。”
“莫易没问题吗？”
“放心吧，”百十拨开黏在范萱菱脸上的头发，“担心谁都不用担心他。我们快去找阿矜吧，她该等急了。”
“还会游泳吗？”
“这我还是会的。”范萱菱别开头，没看到百十一瞬间复杂的眼神。
*
凌晨的海水冰凉刺骨，范萱菱全身湿透，逐渐透支的体力让她越游越慢，正当她快要没力气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百十！”
坐在船上百无聊赖的程语矜瞬间站了起来，“我隔了好久都能闻到你的血腥味，你怎么受伤了？！”
百十和范萱菱先后上了船。范萱菱冻得发抖，嘴唇紫得发黑，一到船上就瘫倒在座位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程语矜看了看水面，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莫易呢？”
“说来话长，我们分开行动了。”百十脱掉自己湿透的外套，左臂被泡发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被发现了？那东西呢？”程语矜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毛毯，百十先给冻得不能言语的范萱菱披在身上。
“在莫易那儿，”百十为范萱菱围好毛毯，低声说，“我跟他说在总部会合，他同意了。”
“那要多等他一会儿吗？”程语矜瞪了范萱菱一眼，“真是个废物。”
“不用，我相信他有办法出来。”百十看了程语矜一眼，后者撇了撇嘴，别开了脸。
“这个武器出乎我们的意料，得赶紧告诉头儿，不能耽搁时间。”百十轻轻环住范萱菱，试图给她保暖。
“……哦！”程语矜恶狠狠地发动了船，向着和大船相反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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