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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道：“你最好想明白.身为佩剑.不遵大总管的谕令是何下场.”
朱桦翻着白眼.恨的牙齿发痒.却也无可奈何.
刘伯温回到崇仁坊时天刚擦黑.宫里忽宣旨让他进宫.
李炎是在东风楼接见的刘伯温.东风楼即李昂所宠刘妃旧居雨花阁.王拂儿相中后.李炎下旨将里里外外装饰一新.更名为东风楼.
刘伯温路过太液池时.雨雪朦胧.北风劲吹.别有一番苍凉的意境.他多看了两眼.不觉就吃了一惊.那湖心水榭上正有一名宫妃在舞蹈.周围观看的只是几名太监宫女.
刘伯温问引路的小太监宫妃是谁.小太监答道：“是孟才人.”
刘伯温又问：“这大冷的天.她跳舞给谁看.”
小太监有些为难.支吾着不肯说.刘伯温脱下手指上的戒指塞到他手里.小太监才说道：“今儿黄昏.陛下去玉符宫.要孟妃歌舞助兴.孟妃不愿意.说怕出汗.陛下恼了.说‘你怕出汗.就到太液池上的水榭里跳.那儿倒凉快.’打午后到现在.孟才人一直跳着沒停.王才人去给她求情.反挨了陛下的责罚.”
说话间到了池边的雨花台.小太监让刘伯温留在土山下.他去禀报.还沒挪开步.站在宫台上的李好古就叫起來：“请郡王快上來吧.陛下等着呢.”
东风楼里暖意袭人.沒走几步.刘伯温满脸都是潮红.李好古服侍刘伯温脱了外面的斗篷.又让他喝了杯热酒暖暖身子.这才引他入内室相见.
李炎斜倚在软榻上.正看王拂儿歌舞.见刘伯温來参拜.便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吭声.也不要遮挡他的视线.一边坐着去.
李好古给刘伯温搬了个绣墩.刘伯温端端正正地坐下观舞.
王拂儿的歌舞正到紧要处.李炎的一腔心思全在她身上.红着脸.瞪着眼.张着嘴.手里急促地打着节拍.乐的呵呵直笑.刘伯温已经不是第一次观赏王拂儿的歌舞了.每次看都有一种新的感觉.这个王拂儿真是妙的不可方物.
一曲舞罢.王拂儿撒娇似地跌进李炎的怀里说：“奴家再也舞不动了.求您饶了奴家吧.”李炎捏着她的脸蛋.问：“还敢违逆朕的心意吗.别仗着朕宠你.你就敢蹬鼻子上脸.惹恼了朕.朕定要严惩不贷.”
王拂儿把头直摇.嘴里发出猫叫一样的声音.乐的李炎哈哈大笑.他轮开把掌.在王拂儿屁股上拍的啪啪发响.王拂儿“哦”地一声惊跳起來.捂着屁股.羞怯难当.又不敢走.倚着他撒娇厮闹.
李好古捧了碗温茶上前去.李炎接过來.先喂王拂儿喝了两口.拍着她的脸说：“朕有事.你先去吧.”
王拂儿捧着李炎赏赐的茶.躬身后退.一脸肃容.路过刘伯温面前时.似有心又似无意地向他眨了下眼.刘伯温明白她是提醒自己要为孟瑶求情.
众人皆散去.汪春关了内室的门.门很厚.内外都包有层皮.绝对隔音.
李炎问刘伯温：“來时看到孟瑶了吧.知道朕为何要处罚她吗.朕其实是很喜欢她的.论美貌论聪明她都不比王拂儿差.人人都说王拂儿舞跳的好.可朕看.她的舞跳的更好.比王拂儿还要好.可是朕还是要罚她.因为她恃宠而骄.不知轻重.朕的江山.朕來做主.轮不到她來说三道四.她敢给朕脸看.朕就罚她到风雪里跳舞.跳到死为止.”
李炎恶狠狠地说完这些话.禁不住气喘起來.他打开手掌边的一个木盒.从里面取了一枚红丸吞了下去.闭上眼.屏住呼吸.
那东西真像是仙丹妙药.片刻之后.他再睁开眼.已经是神采奕奕了.
刘伯温道：“陛下还是少服食红丸.有弊无利.”
李炎哈哈笑了起來.点指着刘伯温的脸.说：“你.也不识时务.朕摆这么大的阵势.又给你说了这么多.一点用都沒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刘伯温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李炎不耐烦地一挥手.道：“行啦.我叫你來.不是听你來教训朕的.朕是天子.”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又喘了起來.额头上竟然起了一层虚汗.
刘伯温掏出手绢递过去.李炎沒接.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又喝了两口茶水.这才说道：
“你有一颗忠直之心.给了大唐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你居功至伟.这些朕心里有数.可凡事都要有个度.不要逼朕.身为臣下.目无君父.是何居心.你要置朕于何地.”
李炎猛烈地咳嗽起來.声音透不过结实的木门.就绕道窗外.穿过漫天的风雪.拐了一个弯钻进有心人的耳朵里.
王拂儿揪紧了心.李好古则急的在红门前只打转.拍着手道：“这位郡王.每回來都惹陛下动气.这可怎么好哟.”王拂儿一言不发.默立在那.身上穿着汗透的舞衣.些微有些发抖.宫女们几度劝她去更衣.她都不予理睬.
咳嗽声一晃即逝.且再未响起.李炎又吞了一颗红丸.恢复了许多精神：
“朕说了这么多.你就沒什么要说的吗.”
刘伯温道：“大唐之乱.首在刺马营.根也在刺马营.刺马营不去.大唐的天下不会安宁.臣.会给陛下一个交代的.”
李炎冷笑道：“你打算怎么做.五社一统.把大总管改成判事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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