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之中，沈辕完全失去了对自身身体的掌控。
简直就像是被剥夺了五感一般，只能在这片黑暗中沉浮，无处着力。
“这里……是哪里？”
他睁开双眼，可是看见的依旧只是黑暗而已。
这时，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
“我在……悟道？”
沈辕对于自己悟道的次数早就已经懒得去记，可是像现在这副光景，却绝对是第一次。
“算了，既然是悟道，那就悟吧。”
他也是既来之则安之，搞不清楚状况后，直接闭上双眼。
没过多久，造化玉碟飘出，悬浮在他头顶。
然后是功德之光出现，让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光团。
最终，气运之海翻腾，在他身下波涛汹涌，良久之后倒卷而起，把他包括造化玉碟，一同包裹其中。
黑暗归于寂静，仿佛恒古不变。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因此，也无法去计算时间。
沈辕只是模糊的知道过了许久，仅此而已。
到了后来，就连他也不再去关注时间，而是完全沉浸在那玄之又玄的悟道之中。
不知何时，黑暗突然出现变化。
是犹如海浪一样的声音出现。
然后黑暗开始变化，不再一成不变，填上了其他的色泽。
这种色泽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感官上带着紫意，但目光所视又有着浑浊的棕色。
可当真的有人去看时，那里依旧是黑暗。
这种状况在洪荒有一个专门的术语去形容。
或者说，概括。
此为，混沌！
此地名曰，域外混沌！
被气运之海包裹的沈辕犹如大海上的小舟，开始随波逐流的在混沌中漂泊。
期间，有一声兽吼传来，然后没过多久，便是一头奇形怪状的混沌异兽出现。
此混沌异兽身长百丈有余，和沈辕当初所见的祖龙残魂不逞多让。
但，它是活的。
这只混沌异兽对沈辕带着好奇心，轻轻触碰，兽爪却是穿透而过。
这样的变故让混沌异兽情绪暴躁，它接连探爪，甚至是撕咬、运用法术。
可是，结果依旧如此，所有的攻击都穿透而过，无法攻击到沈辕。
或许是累了，就这么攻击了数日后，混沌异兽离开。
沈辕对此，一无所知，继续随波逐流的漂泊。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兽吼逐渐增多，暴虐的咆哮在无边际的混沌中传荡，直到敌对的混沌异兽只剩下一只存活。
哗啦啦……
银白色的鲜血从混沌异兽的尸体中流出，然后失重一般在混沌中漂浮。
直到有一天，沈辕漂泊的路径上出现一大滩银白色的鲜血。
气运光团与银白色鲜血接触。
随即，沉寂了无数年的气运之海突然狂涌而出，化作巨兽之口，将所有银白色鲜血吞没。
如果这时候有第二者在场的话，就会发现，气运之海在吞没银白色鲜血之后，颜色上似乎染上了一缕银色。
甚至，在那气运海之中，似乎隐隐有些东西在翻腾、酝酿。
同时，沈辕的手指也是微微颤动，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隐隐有苏醒的趋势。
在他潜意识的操控之下，气运之海不再像之前那样归于沉寂，而是如同开了荤一样，主动的在混沌中游荡，寻找着他的食物。
接下去的日子，沈辕所过之处，必有混沌异兽相残，而失败者的血肉则成为他的食物。
一千年后，气运之海已然通体银白之色，沈辕的身体也泛着缕缕银光。
这一千年的吞食，不管是气运之海还是沈辕都达到了一种饱和的状态。
因此，沈辕再次停下，陷入比之前更加深邃的沉睡之中。
漂泊再一次开始。
直到某个时刻，洪荒处传出一道声响。
“吾乃鸿钧，业已得道，翌日开讲三十三天外紫霄宫，传我达到，凡灵智者，有缘者，皆可来。”
听见这道声音，沈辕的眼皮微微一颤，却并没有苏醒。
但混沌中的一些存在却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开始在混沌中咆哮。
如果说之前的混沌是缓缓流淌的小溪，那现在，便是翻江倒海的王阳。
这王阳海浪带着沈辕，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厚重的混沌破开，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出现。
与之对比，被气运之海包裹的沈辕是如此的渺小。
滴答……
滴答……
滴答……
莫名的声音出现，大道光柱颤抖。
沈辕的眼皮开始颤动，似乎随时会苏醒。
咔嚓……
大道光柱裂开一道缝隙，然后一点金光冒出，缓缓飘落，穿透气运之海、穿透功德之光，最终，落在了沈辕的眉心。
……
昆仑山，紫辕殿。
沉睡在床榻上的沈辕，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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