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了？”
“先管好自己再说。”
对面的李老显然没空听他们闲聊，一刀劈向地板，木制地板交错纵横，裂开一道阔长的裂纹，查因斯抓着穆斯往楼梯上躲，穆斯躲闪不及有些动作迟钝，查因斯干脆将人横抱起来，身下加持了一层坚韧符文，目力也拔高了一些，整个二楼看上去泛着一层幽冷绿光。
“逃不出去的，你还是得放下我才能逃得出去。”穆斯抓住自己发烫的手腕，金色七色花已经渐渐消隐，而手腕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只是微微留下余热。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出不去？”
查因斯在二楼错综复杂的一排房间里随便挑了一间进去，遇到墙壁就直接用光球切开，踏着热浪借着光球波动的强光把屋子里的场景用全息影晶记录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必要问，”查因斯扫了一眼身后穷追猛打的李老，“穆斯，我刚刚没有把你放下来，就没有把你当成累赘。”
他回身在空中划了一个风系符文，绿色的脉络在空气中交织，一条头咬尾的圆环蛇在符文画好一霎那赫然睁开了眼睛，直逼李老吐信而去。
一道烈风卷过木地板，在查因斯已经检索过的房间留下一地狼藉，李老被风打得措手不及，猛然把刀立在身前，刀芒自动形成一道血红色的圆弧形屏障，圆环蛇在碰到屏障的那一刻尽数破碎肢解，幻化成点点磷光湮灭在黑暗里。
李老并没有因为这道猝不及防的攻击而耽搁太久，离查因斯他们所在的房间仅仅只有两个之隔，他状似轻松地扭了扭脖子，骨节交错的手指已经畸形。
“莉莉安，莉莉安，莉莉安，我可怜可爱的孩子，天女宠着他，爱着他，抱着他，以我主亚夏的名义，召唤下凡。”
沙哑的嗓音本不适合歌唱，从李老口中听起来尤为可怕，紫色六芒星在他脚下飞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逸散着古怪腐臭气息的磁场，呓语已经停止，李老用手摩挲着刀锋最坚韧的部分。
血液顺着血槽留下，刀刃听到召唤似的嗡鸣起来。
血液顺着繁复花纹逐一流下，浸满了整道血槽，李老昏黄的眼睛眨了眨，金色的光覆盖了他原本昏黄无神的眼睛，古井无波的神色被疯狂所取代。 他跄跄地用刀撑着身体，嘴角一裂，一道血腥冗长的口子顺着巨大微笑从嘴唇一直裂到耳根，脓水从口腔溢出也再也没有擦掉，就这样顺着血流了一路。
“突然没动静了。”
穆斯用尚能动弹的左手操控着机械齿轮，虽然他现在暂且看不到什么，但好在他本身就不是近战法师，沿路他布了很多微型炸弹，七连星是他最拿手的微操控感术，一旦李老进入房间直接会惊动整个房间罗织好的数百个子齿轮，这些都是自己已经有不完全意识的齿轮机械，通过他手上的母齿轮滚刀可以直接控制，它们自己也能够自动组装起来攻击李老，想要轻易离开可得花一阵子时间。
可是现在连惊动都没有发出，不知道李老又躲在了哪个地方。他们并不清楚整个房子的构造，想要和李老一样轻车熟路简直比登天还难，要是贸然闯入像穆斯之前进入的那种拥有致盲气体的房间，查因斯也跟着中招的话，穆斯和他就真的要断送在噩梦里了。
“呼... 呼...这间房和其他不一样，要大得多。”
“是李老的卧房？”
“不像，我......之前在一楼，看，看到过他的卧房。”
查因斯体力已经消耗大半，一路疾跑过来还要不时往后注意李老的动向，还要牵着穆斯避开障碍，再加上刚刚持续的法力消耗，他的气息已然不稳。幸好多年的实战演练让他还能保持冷静，前面的噩梦显然没有这么难缠，查因斯揣度噩梦里的李老靠此实力，也许得施罗德学院十大长老聚齐才能把他完全压制住，而他现在也仅仅是有一战之力，带着穆斯，姑且保命的胜算并不大。
“穆斯。”
“快讲。”
风在两人耳旁擦过，穆斯隐约感到不妙，李老并不在他们后面直接追击，这反而对他们更不利，谁也不知道下一扇门破开是不是就有座杀神站着等他们。
“你要信我。”
“我们去一楼吧，二楼后面的房间很有可能是对称的，没有什么调查必要了。”穆斯显然忽略了这一句无厘头的话。
“穆斯,你要信我。”
“我知道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穆斯，你还是... ...不要那么信我吧。”
查因斯依照穆斯所言，一个移动魔法直接移到了一楼，他可以明显感到最后一滴魔力从他的灵脉处耗尽，红色的光火熄灭，他的意识恍惚了一秒，面前的窗户处已经被封上，大门处正对上李老嗤笑的目光。
一声微弱的叹息从查因斯胸腔传入穆斯耳边。
“往右边丢个炸弹。”穆斯感到自己的后腰被查因斯一把搂过，他闻声而动，轰鸣与热浪扑面而来。
“十二点钟，烟幕弹。”
“十一点钟到三点钟范围，还有多少子齿轮往外放，楼上的收回来。”
“后躺，在我怀里不要动。”
穆斯依言照办，听到最后一个指令懵了一瞬，随即还是跟着查因斯的指令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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