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懒洋洋地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眸子弥蒙地见到查因斯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张了张嘴，连话都懒得开口。
查因斯见到他已经醒过来，再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把穆斯连带被子一起拢到怀里，另一只手端着水放到穆斯唇边。后者并没有拒绝，就着查因斯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水喝完，还嘀咕了几句早晨喝酸果汁对胃不好。
穆斯状态自然地松了松被子，好往查因斯怀里靠近一点。查因斯从善如流地把人抱过来，天气并不怎么冷，他还是压了压被子，怕已经有些料峭的寒意进到被子里。
“昨天你在哪里？”
查因斯一愣，看着搂着自己脖子的穆斯，分不清他目光里到底有几分试探。因此他失了语，忘记了自己怎样在校友会上给同学们做经验分享和近战法师进阶流程培训的从容不迫，忘记了答辩时跟魔动系导师争辩的针锋相对，忘记了在噩梦里仍然可以没皮没脸放下自己去打趣。
只是任凭微风流动，逆着光看到丁达尔效应下阳光凭借灰尘在空中织出光线的具象，如此而已。
“我... ...”查因斯开口，却又堪堪被打断。
“我很担心。”
但好像是查因斯自己搞错了。
穆斯圈住查因斯的脖子，把头埋到他胸口，没有问其他的事情。不是猜测，也不是询问。
“如果我说我暂时不会再做噩梦了，你会怎么想？”
“那恭喜你啊。”埋在胸口的人闷声嘀咕，声音的震动从胸口传到肺腑。
“你难道不想问一点什么？”
查因斯吐出一口气，他不清楚抱在怀里的人心思早就飘回了昨天晚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穆斯勾起唇角把昨晚那个拥抱细细描摹了一遍，好让那样奇特的感觉不要消失得太快。
他想起曾经颜如玉对自己讲过的话，那还是他刚刚进入噩梦的时候。
[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噩梦结束后被记得的。除非有特殊关系，比如恋爱。”
“在噩梦里也会有人互相喜欢上？”
“有的。
不是所有人，都一心想着要出去。” ]
穆斯那个时候并不清楚怎么会有人宁愿留在噩梦里不离开，甚至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伸出一把可以刺伤自己的刀给一个也许随时可能死亡的人。
爱情并不可信，穆斯因为父母从小离开自己的原因，从小就喜欢读心理学的书籍，整个施罗德首都图书馆的少有基本人族心理学书几乎被他翻遍了。
他自然知道吊桥效应，但这样的情感落到自己身上时，怎么能泰然处之。
他怎么能泰然处之。
穆斯忽略了查因斯的问话，扯到了不相关的话题：“两天没和外婆通讯了，我去跟她通一次视讯报个平安。”
他离开温暖的怀抱，披上自己的外套。
查因斯被他打发下去拿早餐，穆斯研究着房间里安装的老式视讯水晶，按照着小时候的记忆从灵渠里探出一线墨色的魔气注入进去。
不多时，便出现了外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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