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烨，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一面墙。”
……
深水之下，头顶是地震震裂的缝隙。
诶嘿和叶烨面前是一堵墙壁，这是一堵从左往右自上而下无限延伸的巨墙，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叶烨轻声说，“是死亡…”
“这是刘慈溪《流浪地球》里的一段话，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叶烨的话让摩尼亚赫号上的叶胜一阵疑惑，虽然清楚到水下的二组成员安然无恙是好消息，但对方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让叶胜持对方是不是在水底下被湿透磕到脑袋的保留意见。
“我和诶嘿已经抵达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如此巧夺天工的神造之物除了龙王以外没有人能造的出来。”
“确认吗？你们的氧气储存？”叶胜的声音微颤。
“如果那堵墙在你面前出现的话，你就明白了。”
水底深处，叶烨和诶嘿头顶的射灯映照着巨大墙壁的一部分，对比之下他们悬浮在幽绿色的水中的身影如同蝼蚁般渺小。
叶烨试着抬头去看墙壁的上方，射灯的光随之迷失在幽绿色里……
不仅是上面，即便是往四面八方看去都是一样的，一眼望去看不到头，除了正前方。
矗立着的青铜巨墙能够清清楚楚地摸到，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让叶烨觉得这并不是一片茫然。
可墙壁向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无限大，如同无边无际的监狱大门，将他们永久地拘留于此。
……
余震逐渐平息，水中的四处飘浮的尘埃渐渐下落，视野再次清晰起来。
诶嘿从潜水袋里掏出那枚瓷片，随后将它举起放在射灯照射到的地方，跟面前的青铜巨墙相对。
青铜巨壁的铜锈中有一个斑驳的印记，无数的花纹相互纠缠着一直蔓延，有如瓷片的无限放大版……因为那上面的花纹跟青铜巨壁上的花纹近乎吻合，仿佛瓷片就是从青铜巨壁上被抠下来的一块似的。
“这是……城墙吗？”诶嘿的声音通过两人之间联系着的数据线传到叶烨的耳边。
“和密辛里龙王诺顿在北欧冰雪上铸造的青铜之城一样。”叶烨轻声说，“青铜与火之王操纵权能命令金属和火焰锻造金属，灌入挖空的山体，再铸了这座青铜城……名字叫白帝。”
龙王诺顿在沉睡前将这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金属熔铸的铜浆从山顶灌入，在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极炽的高热导致山岩寸寸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以山为外壳的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制造的城市……炼金术的最大成品，白帝城。
那个场面相比是无法想象的壮丽宏伟，那一整座山都被红光包围，在爆炸中完成重生……如同凤凰涅槃。
“已经发现到青铜城了，要回去么？”诶嘿看向叶烨，后者瞄了一眼氧气表，剩余气体还算得上是多，离目标明明已经唾手可得了要是再往回的话那将是难言的遗憾。
叶烨突然想到了那句“犹豫只会让你错过在对的时间里说该说的话和做该做的事”。
他觉得现在就是恰好的时候，要是再返回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数，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如果诺顿在下一秒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觉得自己应该会提着大夏龙雀就往对方头上来一刀直接莽上去也不会因为该死的犹豫而失去一个让绘梨衣血统恢复的机会。
后悔这两个字容易写，加起来不过十六划，却是人生最难捱的痛苦。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会被后悔沾上。
“我们进去，”叶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青铜巨壁，像是能把它看出一个洞来直接看到里面的情景。
“叶烨，诶嘿，确认安全后就准备回撤，”曼斯的声音传来，“我担心余震还没结束，而且你们的氧气储备？”
“曼斯船长，错过比错爱叫人痛惜。”叶烨回答，“我在等一个救命的机会，而现在那个机会就在白帝城里乖乖地等我，一刻都等不及，我恨不得马上就轰开这道讨人厌的垃圾青铜墙……别总以为不太了解，就匆匆而过，其实，许多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太过犹豫才错过。”
摩尼亚赫号上的曼斯闻言沉默了足有一分钟，“……你说得对，罗曼罗兰曾经说过，如果有人错过机会，多半不是机会没有到来，而是因为等待机会者没有看见机会到来，而且机会过来时，没有一伸手就抓住它。”
“在这件事确实得果断一点，海事局的搜救直升机随时会降落在摩尼亚赫号上。”曼斯回道：
“需要帮助么？打开那道‘墙’，或者说是通往权与力的‘门’。”
“不用了。”叶烨的语气轻快，“不就是活灵么，这种畸形的吸血鬼不就该用血来喂饱他们么？”
他双手划动将身子挪到青铜巨壁之前，靠近看倒是能够发现在遍布铜锈的巨壁上有一处凸起。
叶烨眼底里再次暴起一抹灿金色，屏住呼吸后他直接将面罩打开。
这一刻，他再次释放了言灵。
言灵·绝对权。
无上的威力再次支配了这片水域，无论是浑浊的江水还是什么奇异的微生物质统统接受到了离开这里的命令。本来在围绕着他的江水急剧地旋转起来，随后一个透明的水壳以他为中心迅速地向外扩大。
他身处的这片区域成为了绝对的真空无水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手握抽气筒将这里的所有物质统统吸光光了一般。诡异而令人敬畏。
……
PS：第二更……
PS：不让发裙号了……末班车快被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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