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太油腻的医院不给吃，月子度放弃了那家九点钟了依旧弥漫着香气的砂锅饭，选择了附近一个快要关门的小店买了十几碗粥。
“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晚都有人过来的，还是一下子买这么多。”
包子店的大娘咂咂嘴说道，然后分了一半让赵宇拿着。
月子度抬起腿上去就是一脚：“洗手了吗你？”
庆幸自己没有碰到塑料袋的赵宇跑去店里面借水洗了手，然后出来把大部分都拎了起来。
“今天出了点状况，以后可能也要来你这里买早饭，谢谢大娘。”
月子度面无表情地帮大娘把卷帘门给拉了下来，然后丢下这一句就回医院了。
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白粥之后月子度才拿起自己那一份吃了起来。
“没有味道啊！”
“有！旁边的袋子里有一个酱包。”洛果立指了指沈尧装白粥的塑料袋里面。
吃着吃着，月子度才发现自己也没有加酱包，但是这么淡的味道他都没有什么不适，感觉是过度分神了。
就在以前最短三年之前，他们几个人还是像今天一样蹲在墙边吃着无味的馒头，然后计划第二天要做什么大事。
现在再次蹲在墙边，也是在讨论明天该把马赛毁成什么样子，不同的是这次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被欺负的自己的妹妹了。
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月子度没控制力度把一次性碗给捏歪了，只不过发现的早，没有让里面滚烫的粥溢出来。
“嘟嘟……”
把剩下一般的粥放在地上，月子度接过了电话。
“喂？找到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句，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身旁他人的心跳声清清楚楚。
“嗯，不急着动手，先把他的钱全部刮出来，全部，在调查一下有没有别的藏身之地，里面换不成钱的都砸了，别放火。”
暗中行动是最好的报复，但如果一个激动放火了的话，坐个几年的牢不是小问题了。
就这么解决，多简单，两句话就可以，马赛是真的活不过明年。
谁叫他一次又一次招惹他们，再忍下去就是真的给人踩头上了，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人，还不如趁现在放肆报复一下，省得以后后悔却没有能力。
“枫雨醒了。”颜末魔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把剩下那一碗还没有人吃的白粥递给颜末魔，洛合就想往病房里走，而洛果立和薛意麟也跟了上去。
“能吃东西吗？”沈伊问。
沈尧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不可能的，别让他吐出来了。”
会吐出来吗？原本还想留半碗粥给枫雨的颜末魔顿了顿，大口把剩下的全部吃完了，在喉咙里烫得不行。
明天还要上课。
颜末魔突然想起来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学生了，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多事。
如果大家，都没有上学的话，那是不是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说不定方小白也不会伤成这样，大家都还是从前的样子，什么都不会变。
可是……颜末魔小心翼翼地哭了出来。
如果没有遇见安洁雅的话，小白也不会这么期待第二天，不会上学，不会认识朋友，和同学一起打游戏，就连自己的病也不会治好。
还有月子度，这个这么好的哥哥也不会因为安洁雅一个人而认识方小白，也不会在谁受伤谁难过的时候跳出来请他们吃火锅，还要带他们打游戏。
所以这一切，要是没有发生的话不过这么起伏，但是没有发生就会一直枯燥下去，大家说不定在之后的几年还在为自己的身体而担心。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颜末魔用力吸了吸鼻涕，声音大到吓到了沈尧。
一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来，颜末魔抬头，看见了模模糊糊的沈尧蹲在自己面前。
“擦擦？”
颜末魔本想接过纸巾自己擦眼泪的，结果沈尧突然收回手，就在他愣住了想着是不是沈尧好玩的时候，沈尧直接亲手把纸巾按在了颜末魔的脸上。
“你脸上全部都是，我帮你擦吧。”
听着沈尧这么说，颜末魔控制不住抬头大哭起来，但是把声音压得特别低，听起来就像别人小声说悄悄话似地。
越哭越难受，最后颜末魔直接拍掉了沈尧的手，跪在地上埋着头抽泣，其他人看着也沉默了。
都是，我的错。
月子度走出医院点了一根烟，几口就抽完了，想着想着又拿出来一根点燃了。
喉咙干干的，自己还时不时咳两声，像一个伤心的路人，一根又一根，等月子度再次摸向烟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抽完半盒了。
要是没有这么自私地靠近方小白就好了，现在一片混乱，怎么说自己也站一部分责任。
“想什么？”
还没有扭头，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就贴到了月子度的脸上，月子度笑着把可乐拿下来，然后轻轻地踹一脚薛意麟。
“连你也一样。”薛意麟大口灌了半瓶可乐，然后呛了一下说。
都一样是……
“都在自责，都认为是自己的错，都在想着如果能倒退时间就不会再相遇什么的，不可能啊……”
方小白，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小孩吗，如果当时没有想见她的话，几个月后，或者是几年后，你们两个终究会见面的。还有啊，现在见到了，不比以后再相遇好很多吗？”
这样你也可以让她去上学，还有她的女朋友，还有，她如果出问题了也可以找你，凭什么你想回去躲开她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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