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晴眨巴着眼睛，惊疑不定地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然而在卫颐和祝少羽看来这已经无异于默认了。
卫颐震惊道：“灭族？什么时候的事？”他忽然想起祝少羽之前就说过有个猜想只是不一定对，看着他道，“你早就猜到了？”蓦然想起一事，“是不是……跟无咎有关？”
祝少羽轻轻点头，卫无咎本就不良于行，又很少与外人接触，照理来说，卫无咎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养一只宠物，为了获得那只火猴，他必然是下了大力气的。然而在知道朱戎焰与火猴有关之前，卫颐也不过是将那只被鞭打的可怜火猴当作是卫无咎一时兴起养来解闷的，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一层来。
卫颐轻声道：“他为了得到一只火猴，把它们，灭了族？”
祝少羽叹了口气：“你还记得跟我说过，发现绿府就在五毒海边上么……”
绿府就在五毒海边上，而紫宸宫，是灭族仇人的住处。
卫颐静了一会儿，道：“猴王是来报仇的。”
“火烧绿府应该是因为传言绿小姐怀了你的孩子。”祝少羽接口道，“猴王在五毒海中生活这么多年，找不到你和卫无咎的住处，放火却没有烧伤绿椿，是为了等你将绿椿接回去照顾好跟踪而来。紫宸宫被烧了中间一个大洞，可能是为了试探一下你们都住在哪里，他在报仇之前，要先将自己唯一还活着的同族救走，所以昨晚没有伤亡。”
卫颐一时无言以对。站在他的立场，是应该把猴王灭了以绝后患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卫无咎灭了人家一族，那也太过分了，简直想直接把这个便宜弟弟踢给猴王烧掉完事。可是系统肯定不允许他这么做，何况主线任务都还没到，没办法这么早就向猴王投降求原谅。他天人交战了一会儿，道：“那猴王如今岂不是一直潜伏在紫宸宫附近等着下一次动手？”
陶晴晴成精时日不久，没怎么太明白他们一言一语的讨论，但还是勉强听懂了火猴灭族和眼前这两个人有关系，又抬起双手捂住脸，尖声道：“坏人！坏人！大坏人！”
祝少羽波澜不惊道：“是坏人，你再吵就把你抓起来当人质。”
陶晴晴嘴巴一扁，想再哭又不敢，小小地后退了几步，藏在一棵桃树之后，只露出半只眼睛，叫道：“你们这些坏人！欺负了哥哥还天天来偷桃子！我、我前些天都没抓着你们，今天抓到了你们还有理了！”
卫颐看了看祝少羽，祝少羽点点头。两人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前几天偷桃子的人想必是卫无咎派来的，因为他身边那只火猴需要食物。
现在的问题是，卫无咎费这么大力气，甚至不惜灭族也要养一只火猴，目的究竟是什么？火猴虽然也是难得的灵物，但在五毒海众多魔兽中还排不上号，珍奇之处更是远不能和魔麟兽相比。
卫颐想得一脑袋问号，只得暂时不理陶晴晴，求助祝少羽：“我们是在这等，还是回紫宸宫？”
在这等的话，难保猴王不会找到机会直接一把火把紫宸宫烧了，回紫宸宫的话，猴王两天没进食了，万一突然想中场休息就回这里了呢？
祝少羽道：“你问我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想帮卫无咎的。”
卫颐闷气，想起之前祝少羽对卫无咎莫名的巨大敌意，还逼着自己没事别惹卫无咎，最好是连见都不要见，恐怕在祝少羽心里最好是猴王把卫无咎干掉，但是不行啊，他没记错的话卫无咎在之后的主线里还是有点作用的……这世界太难了。
祝少羽无所谓道：“当然，冷静点想，我们在这等更好一点。”
卫颐疑惑，祝少羽解释道：“卫无咎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他既然能灭了火猴全族，自然是有办法防着猴王的。猴王找不到机会下手就肯定会先回来，饿着肚子怎么报仇？”
卫颐“嗯”了一声表示有道理，然后眼角一瞟，发现陶晴晴小朋友有不正常的小碎步移动，转眼一看，小桃精怀里堆了好几个晴玉桃，悄咪咪地在往后退。
卫颐伸手，魔气形成一个爪子，勾住小桃精的后领把她拎了回来：“你干什么？”
陶晴晴支支吾吾，祝少羽善解人意道：“想给她猴王哥哥送饭。”
陶晴晴在半空中挣扎，两条短腿来回晃，陡然间被说破企图，停了动作，双手拼命捂住怀里的桃子。
卫颐看她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护食的玄云，像撸猫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好了不怕了，我们只是打算同你哥哥见个面，商量一下……”
“哦？我倒是不知道与你们之间还有何好商量？”
一阵热浪于陡然间赢面袭来，卫颐都难免呼吸一滞，连忙袍袖一拂，将祝少羽护到了自己身后。
“猴王？”
猴王没有现出身形，沉声道：“放开小陶。”
卫颐一看陶晴晴还挂在半空蹬着短腿呢，这误会有点大，忙不迭把她放下地，不好意思道：“我没有欺负她……”
陶晴晴一下地便回头朝他狠狠“呸”了一声，朝着猴王声音的来处狂奔。
“暗帝，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想因其他事迁怒于你。”猴王顿了顿，“我亦无胜你的把握。所以，请回吧。”
卫颐挠了挠头：“反正你不想跟我打架，不如稍微听我说几句？”
“……”猴王仿佛被噎了一下，许久才道：“恕难从命。”
卫颐叹了口气。从猴王的反应来看，祝少羽的推断多半是没错了，但就算火猴惨遭灭族跟他没有直接关系，那个罪魁祸首却是他的直系亲弟弟没跑，之于猴王，跟他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灭族之仇必然要报，又怎会是几句话能消除的？
祝少羽从他背后暗搓搓道：“倒也不必拒绝得这么快，万一我们是来帮你报仇的呢？”
猴王：“……”
卫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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