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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黑白与缤纷

“什么过二人世界?”林森坐下,仔细地读了两遍周宁发过来的话,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曦没约你去云端会所吗?”周宁问道,发了个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嘻哈猴表情。

“约了啊。”林森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自己两个人甜甜蜜蜜去?”周宁打字质问。

“你想多了,真的。”林森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哪想过这么多啊。

周宁发了个挑眉的表情:“我觉得我倒是想少了。”

“……”林森无语,很无语,留下一句:“随你怎么想。”的话就不再理会周宁,任凭那个家伙怎么叫嚷,发任何表情。

之后,林森给也给陈曦留言,说他去弹钢琴了,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碰钢琴了。

而陈曦的回话是:“去吧,正好我这也有点事,下午可能就不玩游戏了,明天见。”

林森回了个:“嗯。”然后就把游戏挂着了,自己跑去琴房了。

……

阳光明媚,微风轻扬,现在已经接近了冬季,但天气并不算太冷,清凉的寒风恰到好处地使人清醒。

路过父母的房间,来到琴房。

林森发现,许久没有触碰过的钢琴却没有因为长久不动而积满灰尘,他知道那是叶管家保养的成果。

虽然自家少爷已经有半年时间没碰这架钢琴了,但叶管家始终细心保养着,不让灰尘把它覆盖,期待哪一天能再听到那年轻且修长的手指飞舞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的乐章。

手指轻抚着黑白琴键,触感冰凉,但这或许就是它本身的温度。

林森突然想起一个作家说过的一句话:对比过彩色图片和黑白画面之后发现,最悲伤的不是定格的黑白默片,而是颜色丰富、精彩纷呈的世界中只有黑白两色的人们。

自己以前弹奏的乐章,似乎就和钢琴琴键一个样子,只有黑白二色的孤寂充斥了世界。

他这个弹奏者的世界,和听者的世界,都是黑白的,没有色彩,也没有所谓的情感。

他坐下,并且开始弹奏以前可以熟练弹奏的曲子,开始还有些生疏,但,渐渐地,僵硬的手指开始变得灵活,悠扬的钢琴曲在房间里洋溢开来,音符在跳动,旋律在徜徉。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黑白色的琴键上划过,他似乎找回了以前的感觉,那种很熟练地驾驭一种事物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似乎又不一样了。

并不是完全像以前一样,他觉得手指下的黑白琴键演奏出的曲子开始有了色彩,不再完全是黑白的孤寂感和熟练到僵硬的感觉,开始变得色彩缤纷……

他的手指越弹越快,他已经不是在根据记忆中的乐谱演奏,而是根据感觉,他觉得自己接下去该弹下这个琴键,他觉得接下来又该按下这个琴键,就这样凭借着感觉,他似乎弹奏出了一个新的乐章,属于他自己的乐章。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此成为了一代钢琴大师,而是,他似乎找到了自己以前弹钢琴时缺少的东西。

最后,曲毕,眼泪划过年轻的脸颊,他哭了。

他哭了,因为,他发现他找到了他以前钢琴演奏中缺少的东西,情感,属于他自己情感的流露,他现在在弹奏钢琴时拥有了这样东西,但他却不能弹给自己的父母听了。

那时,他的父母期待着他弹奏出满意的钢琴曲,现在似乎可以了,但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少爷……”叶管家站在琴房门口,轻轻地唤了一声。

此时赵叔也站在叶管家身边,但他没有说话,林森突然的琴声惊动了两人,所以两人才来琴房查看。

“叶爷爷,赵叔……”林森低头偷偷擦干眼泪,然后转过头去对两个大人露出了个笑容,虽然还是避免不了强颜欢笑的嫌疑,但他确实是笑了,硬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还是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经历父母离世的伤痛,虽然时间覆盖了旧伤疤,把那伤疤“藏”了起来,不让人看见,但却并不代表痊愈。

“少爷,想哭就哭吧没事的。”叶管家说道,语气中也有点哽咽的意思。

赵鹏依旧保持着沉默,静静看着林森的反应。

“叶爷爷,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林森收起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

“什么事,少爷尽管说。”叶管家也不会认为是什么无理要求,因为他知道自家少爷很懂事,不会讲什么天方夜谭或者伤天害理的要求。

林森起身离开钢琴,并走到琴房门口,对叶管家说:“帮我把我琴房外面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以后要住这里。”

“少爷,这是以前老爷和妇人的房间啊,你确定要住?”叶管家迟疑道,明明在这里更容易想到自己逝去的父母进而伤心,那为什么还要住这里呢?

“嗯。”林森点头,表示没错,自己就是要住以前自己住的房间,他说:“住这个房间里,我能更容易想起我的父母,虽然会伤心,但我知道自己可以克服,有些事,是不能因为伤心,就强迫自己忘记的。”

话到这里,叶管家只能从命,答应等下就帮林森把房间收拾好,并把他的东西搬过来,让他晚上就可以入住。

一直在一旁跟个雕塑一样站立的赵鹏,这时终于露出了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整个上午,乃至吃完午饭的下午,林森几乎都坐在钢琴前,他不停地弹奏着各种以前学习过的曲子,试图感受黑白与彩色的区别。

只有在傍晚时,他才因为感觉疲惫而停下来,而坐到电脑前,跟饭饭一起玩了会游戏。

他的电脑也已经被搬到了他父母的房间,也就是琴房外面的那个大房间。

要搬的东西不少,但好在还有赵鹏这个青年壮劳力,让叶管家省了不少事。

当然,赵鹏也并没有推脱干活,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搬了过来,毕竟身体素质在那摆着呢,只不过接下来的细节的整理就需要叶管家动手操办了。

当叶管家把林涛夫妇的东西收拾好,放到客房里去,林森也就正式入住了这个以前他父母的房间,这个会想起他们,勾起自己悲伤情绪,但他却要求自己要克服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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