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欢他喜欢的要命的小孩撒娇时的小心思而已。
一个小孩，终于在他手里，长成了一个大人。穿上合身的西装，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三分冷，嘴唇抿着，格外帅气。
秦俨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很好。”
“很帅。”
这样直白的夸奖。
纪以余看着镜子里的人，目光却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秦俨显然也是在通过镜子看他。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交织。
纪以余微微恍惚：“哥哥……”
我。
喜欢你。
你究竟是真知道，还是一直在装不知道。
或者说你知道，只是不想接受。
——不想接受来自这个弟弟的畸形的爱。
但是。
但是为什么又无意识地给人希望呢。
让他沉溺其中，好不容易要挣脱，又深陷进深渊里，在爱而不得中继续挣扎。
纪以余垂下眼眸，躲开了秦俨的眼神。
——为什么能一边跟外面的情人们你来我往，一边还勾着他，让他痛苦又沉溺。
你这么好。
纪以余转头，眼珠子黑沉沉的，却笑的灿烂。
他抱着秦俨的腰，脸靠了上去。
笑容一瞬间就敛了，声音里却满是愉悦，收紧了手臂，道：“谢谢哥哥。”
——不。
不是谢谢哥哥。
——你是我的。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谁也别想来染指你，只有我能拥有你。
“最喜欢哥哥了。”
剩下的几天，纪以余一直在忙着帮姚炜一弄请柬。请柬是印刷的，到了秦俨时，纪以余拿着毛笔，在红色的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姚炜一鼓掌：“我余哥讲究！”
他的字很漂亮。
是秦俨一笔一划教的。在白水镇，外面下着绵绵细雨，雨洗梧桐叶，空气中是炊烟和泥土的味道。秦俨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漫不经心地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带着他写下“秦俨”这两个字。
清瘦嶙峋的瘦金体。
秦俨喜欢看他写字，纪以余就真的用心学了，一笔一划，锋利潇洒，骨筋相连，桀骜随性，一身傲骨。
姚炜一看着楼下的人忙来忙去，嘿嘿笑着：“秦爸爸平时不怎么出席这种活动，没准儿你一写请柬，他就真过来了。”
纪以余搁笔，垂着眸：“他本来就要参加，带着我一起。”
“卧槽！”
姚炜一看着他，脸上写满震惊：“真的？”
纪以余看着他，眼珠子非黑即白，清清冷冷。
姚炜一捂着小心脏：“我天，秦总竟然会莅临我们这个宴会，真的是……”
他开始给他爸发微信，嘴里还念叨：“秦总一向不参加这种，以前多少请柬发给他，他一次也没去过。”
纪以余笑了笑：“……他任性。”
可不是任性嘛。
这场宴会名义上是姚炜一他妈弄的，说是“赏梅宴”，外面腊梅红红黄黄一大片，再搬上几盆菊花，糊糊弄弄就齐活了。但是谁又有心情看梅看菊呢，大部分人都冲着交际去了。姚炜一有个姐姐，是他爸在外头的私生女，好不容易攀上纪家边支了，就急哄哄地要弄个订婚宴。姚炜一恶心，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摆脱的。生在这样的人家，就注定要从小到大都接触这种腌臜事。
姚炜一志向不在继承家产上，他只想唱跳rap，偶尔打打篮球。
被他爸**着弄请柬，就已经烦不胜烦了。
微信刚发出去，他爸就已经打电话来了，追着问秦俨是不是真的要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姚炜一被问得烦不胜烦：“他来，他肯定来，他弟弟都在这儿呢你说他来不来！”
纪以余抬眸看了他一眼。
倒是笑了笑。
弟弟。
谁要做秦俨的弟弟。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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