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随着俞棕的话落音，顾衡脚一滑，身体向前倾去。俞棕一把结结实实的抱住顾衡，顾衡长吸了一口气。
“没事儿吧。”俞棕赶紧松开顾衡，检查他受伤的左臂。
“没事儿，”顾衡摇了摇头，“就是刚刚碰到了，有点儿疼。”
说完顾衡才觉得自己和俞棕的距离靠的太近了，下意识向后退步，却忘了刚刚自己就是这样脚滑的。又踩到了那片青苔的位置，这次没那么好运，俞棕也没站稳，两人直接叠在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在这几天没下雨，地上除了土还有些青黄不接的草皮。
顾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重重地倒在一个有温度的怀抱中。怀抱中夹杂着泥土的腥味还混着一丝好闻的，淡淡的清香。
过了几秒后才有声音闷闷的从下面传来，“没事儿吧，手疼吗？”
顾衡这才发现俞棕倒下时一直举着自己的左手小臂，于是他赶紧起身，“没事儿，不疼。”随后拉起躺在地上的俞棕。
俞棕扑了扑身上的尘土，说：“说了让你小心点儿，这边路滑。”
顾衡微微垂下头，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你没摔疼吧？”
“我没事儿，皮糙肉厚的，耐c...摔。”俞棕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收回了快要脱口而出的“操”字。
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我没事儿，抗摔扛打的，你没事儿就行。还要去哪看看吗？”
“不用了，该看的已经看了。昨天的确有人在这里逗留过，我们先离开吧。”顾衡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时候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花儿了。因为状态不好，所以注意力不能集中。
而罪魁祸首就是身边这个人。
顾衡已经许久没有同人这么接近过了，就连顾平川也是少有的。刚刚摔倒的那一瞬间，他慌乱之中下意识想用双手去撑地，但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随后便跌入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他竟然有一瞬间想让时间就此停住，因为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了。
顾衡走在前面，控制着自己有些慌乱的步调。
俞棕并没有注意到顾衡有些刻意的等待，不经意揉了揉后腰，在手触及到的时候紧紧蹙了一下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没有出声。
......
两人回到邵恺的家中，也就是案发现场。
“你怎么看？”不等俞棕提问，顾衡先发制人。
“嗯...”俞棕沉吟了一会儿，说：“根据案发现场痕迹来看，个人认为是熟人作案，但各方面情况尚未掌握，现在下定论未免过早。还有...刚刚我们去那片荒地上走了一圈，可以确认的是昨天的确有人在那边，然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不是很认同你的观点，太过武断。”
顾衡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微微颔首道：“不是过于武断，而是这里面的确存有疑点。”
“你换个方面想一下，后山那块荒地地处偏僻，人际荒凉。为什么会有人在那边逗留呢？先按你的想法来，如果是巧合，那为什么偏偏是昨天出现而不是其他时间？如果还是巧合，再有，荒地宽阔不假，但是有许多连绵起伏的山丘，碍于地形，能看到受害人家窗口的只有那一片地方。你不觉得，巧合多了，凑到一起就成了必然吗？”
顾衡说完，目光直直地对上俞棕的视线。
俞棕看着顾衡的双眸，却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接话。
“笑什么？”顾衡有些不明所以。
俞棕笑地更甚：“刚才你在荒山上站还站不稳，现在却跟我犀利地分析这些，反差太有意思了...”就像你的人一样有意思。最后一句话被俞棕咽进了肚子里。
顾衡佯怒地“哎”了一下，不等顾衡说下面的话，俞棕接着说：“如果你的分析全部正确，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被发现，还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俞棕顿了一下，接着说：“再者，根据昨天分析的案发现场来看，凶手也许对于被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恨意，反而更有一种戏弄的意味在里面。再从另外一个方面考虑，凶手如何能知道在那个时间点我们会赶到案发现场，并且知道你会守在阳台窗口呢？还有如果我是凶手，我杀了人后肯定会悄无声息地离开现场，并不是愚蠢的招摇到警察面前。”
顾衡沉默了，但他并没有被俞棕说服，他在找一个更好的、接近真相的假设。
俞棕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路，只是静静地坐下看着顾衡。
俞棕今天才仔仔细细观察了顾衡的五官:眉头微蹙，是在思索。顾衡的眉毛很直，与眼睛基本平行，只有眉尾处有一个略显凌厉的转折，像是毛笔写出来的笔锋。双眼有些长挑，眼皮褶子不是太宽，眼角微翘，却不显魅惑妖冶。睫毛又长又直，现在正微微下垂。俞棕觉得如果他摘掉眼镜的话，在外貌上完全不输娱乐圈的人。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顾衡不近视却要戴眼镜。
是的，他从第一天起就知道了顾衡不近视。因为顾衡第一次推眼镜时脸庞轮廓并未扭曲。按道理来说，人推眼镜的时候，镜片边缘会因为光的折射扭曲脸的轮廓，但顾衡没有。那只是个平光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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