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侯，您这样英明神武气度恢弘，有谁会在背后说您坏话？您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嘿嘿。”
成是非走到朱无视面前，硬着头皮讪笑道。
朱无视心知肚明，也不与成是非计较，由他引导走到了唐林童尸首面前。
前山白莲教门徒已被杀尽，唐林童一死，这一路人马就算大功告成。
朱无视脸上浮现满意神情。
“是你杀的？”
朱无视手指唐林童尸首，微微点头道，“本侯要为你记上一功！”
“回神侯，不是我杀的，是将士们一起杀的。”
成是非果然言而有信，将功劳让给部下们。
神侯知道人肯定是成是非杀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你倒有几分古代名将的风范。”
成是非不知道所谓古代名将风范究竟何意，赔着笑脸送走神侯后，急忙找一位通晓文墨的军中小吏询问：“神侯刚刚说的古代名将风范，是什么意思？”
“回将军，古代名将作战获胜后，大多将功劳让给部下，以激励将士们士气，往后作战更加奋勇。”
“神侯刚刚这样夸您，是在表达欣赏，看来您又要高升了，恭喜恭喜。”
军吏拱手贺喜道。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
“小的就说过将军一定会不日高升！”
“将军高升后可不要忘了弟兄们！”
众将士听到军吏解释，围着成是非又是好一顿贺喜拍马。
凌晨，朱无视写好捷报从雪峰山前线发往京城，在捷报里，他特地提到了成是非功劳和让功部下的名将风范。
四个大内密探中，要数成是非平时最难管，但朱无视不在乎这些。
他只提携能做事，有发展前景的人，其他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
……
第二天下午，捷报送到京城，朱厚照看完后微微点头。
朱无视对得起朕的希望。
派出去剿灭白莲教的人马中，数他这一路进展最快，最为干净利落！
一次漂亮的斩首行动！
成是非的表现也异常亮眼，带人击杀唐林童不说，还主动将功劳让给部下。
朱厚照很清楚，成是非没读过兵书，不知道古代名将也是这么做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做法才更加难能可贵。
不贪功的将领，最能得到部下拥护！
试想一下，如果将领贪功，事事功劳都抢到自己头上，时间长了又有谁愿意为他效力？
成是非无心晋升，于是将功劳让给部下，反而歪打正着得了军心。
哪怕剿灭白莲教的浩大行动还没有完全结束，朱厚照也可以作出论断：本次行动中，成是非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应当火线提拔！
朱厚照略一思索，派人向朱厚照宣旨：神侯灭敌有功，俸禄增加一倍。成是非表现亮眼，命他先行回京见朕。
旨意下到雪峰山前线，朱厚照谢过皇恩后，用力拍拍成是非肩膀。
谁都知道，成是非这次去面圣，是要受重用了。
“从今往后，你要拼尽全力为皇上效力，以报天恩，可知道了？”
朱无视郑重道，语气间竟有些伤感。
成是非这一去，从今往后很可能就是直接听命于皇上，不再受他指挥了。
自己地位再高，终究只是藩王，能提供给成是非的舞台无法与皇上相比。
成是非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因此屡次受到管教，可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给自己和护龙山庄带来了许多活力欢乐。
“回神侯，成是非一定拼尽全力报销皇上，不负皇恩，不给神侯丢脸！”
成是非也有些舍不得，可还是强作欢颜道，
“还有神侯，你以后也活泼点，没事带着天涯一刀他们多找找乐子，别整天板着脸。要是不知道去哪找乐子，可以随时问我的。”
一番不舍后，成是非惜别神侯等人，前往京城。
听到圣旨时他就已经想明白，皇上一向说一不二，自己哪怕再不想高升，也必须服从圣意，在更高的位置上为皇上效劳。
只怕到了更高位置，不能像过去那样洒脱不羁了。
成是非默默无言想道。
……
……
次日早朝，朱厚照定在乾清宫内接见成是非。
大殿上，朱厚照高坐龙椅，不怒自威。
大殿下，百官神情严肃身板笔直，连咳嗽都不曾有一声。
“黄字第一号密探成是非，见过皇上！”
成是非由殿门步伐轻快地走进朝堂，拜下行礼道。
“平身，这一番征战雪峰山，爱卿劳苦功高，朕要封赏你。”
朱厚照微微点头道。
成是非站起身，刚准备答些什么，发现周围群臣脸色有些不对劲。
群臣们脸色所以产生变化，是因为成是非实在太别具一格了。
走进大殿时欢脱的步伐，开口时难以洗去的大大咧咧气息，起身后的站没站相。
这在注重仪态的朝堂上，实在是独树一帜，独领风骚。
成是非对群臣不爽之余，变得更加拘束，更加手足无措。
平时再散漫自由，真见到皇上他还是虚的。
“你不要拘束，按你本色行事就好。”
朱厚照完全洞察殿内微妙气氛，微微一笑后手指群臣道，“不必看他们脸色行事。”
“谢皇上隆恩！”
成是非拱手谢过后，瞪了旁边御史一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英俊的将军？”
“你……”
这名御史早就看成是非仪态不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颤着胡子上奏道，“启奏皇上，成是非君前失仪出言无状，还请皇上责罚！”
“非常之人，当有非常性情。”
朱厚照爽朗一笑，挥挥手道，“成是非出身市井，能一路为朕立功封候拜将，自然有他的独特处。”
“听见没有？老头子，皇上都护着我，你还叽叽歪歪些什么。”
成是非果然具备人来疯天赋，见皇上护着自己，直接怼了回去。
“你……你……”
老御史气得说不出第二个字。
“好了成是非，今日召你过来，是因为你亲手击杀唐林童立下大功，朕要封赏你。”
朱厚照嘴角微微扬起弧度道，“朕决定，拜成是非担任讨逆大将军，专司剿灭白莲教事宜；封他为乐安公，赐丹书铁券。”
“臣谢主隆恩！”
成是非眸中的玩世不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郑重与感激！
群臣“嘶”地一声，神情全部震撼。
大明承平日久，多少年没册封过功臣为公爵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一个市井无赖出身的小子，得到了这份殊荣！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不平。
人们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
在不少人心目中，一个市井小儿，无论立下如何功劳，都不配坐在公爵的位子上。
朱厚照无声一笑，将群臣心态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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