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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睿又把液化气车司机叫来审了一次，他说，帮他卸货的小弟叫周默，20来岁，右腿有点瘸，干活挺卖力的，可是只干了两天，他们就遇到意外了。至于当初怎么认识的，司机说，是周默看到招工广告主动找的他。当时拍照留了身份证，后来也删了，他大概记得周默的样子，但又不保证见了面真能认得。
纤纤玉指在桌上敲了三下，肖睿回过神儿，却仍然被问题纠缠着，颇不耐烦的说：“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潘每每白眼一翻，她喜欢肖睿，愿意为他鞍前马后，但对方也必须哄着她，于是乎她要肖睿去给她泡杯茶，自己歇足了力气才说：“今天白跑一趟，法报那边实在找不到接洽的人。”
“那之前的样稿……？”
“是一个特崇拜我的实习编辑冒着大风险弄来的，至于稿子是谁写的，谁批准刊发，完全查不出来。”
这是晟成从外面进来，顺手带上了门。最近潘每每总往局里跑，他也见惯了，但是今天，肖睿给了他一个眼色，他便说：“潘姐，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这是逐客令了，潘小姐拎起小包走了，晟成才坐下说：“周默我查了，父母双亡，12岁时进东关街的福利院。城市规划之后福利院搬了几次家，资料也丢得差不多，推算他16岁赶上保安专科学校招人就进去念一年，因为体能不行被劝退，之后就在街上打零工。”
“有他念书时的照片吗？”
“就一张入学照，我已经做了锐化处理，但还是不太清楚。”晟成把处理好的照片递过去，肖睿扫了一眼，若说那是少年时的顾念，倒也不违和。“之前非法运载液化气的笔录呢？”
“那个案子后来是机动处跟的，兄弟单位的涉密资料，真想看还是跟他们调吧。”
“那我让你排查顾念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
“只知道出国念书了。”
“哪个国家，什么学校？学什么东西！都两年了，他就没给谁发过一张半张的照片吗？”
话说到这儿便有些尴尬。当年意外发生后，肖睿去了后备干部班学习，他们一组人也没再跟这个案子。如今有人旧事重提，肖睿托全系翻查了当年事故相关记录，才得知跟歹徒的车对撞的正是顾念那辆防暴车，司机牺牲了，另一名同事成了植物人，关于顾念的情况却没有记载。王队解释说，因为他要出国，所以组织决定抹去他做特勤的记录，三五七年内顾念是不会跟他们联系的，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似乎也说得通，但肖睿还是觉得不对，好像有人事事在前，他们拾人牙慧，这样可不行。
“你不会觉得你看到那个叫周默的外卖小哥就是顾念吧？”晟成联系上下文得出结论，“他去新岛也是查陈树……”
肖睿用眼神制止他想说的话，但他无法制止自己胡思乱想——如果顾念有任务，那他们对他的调查就不能太高调。
肖睿让晟成叫闫军进来，还得去趟新岛，以野战训练的名义。
……
李奥迪让人堵了周默两次都被他跑脱了，这肯定不是巧合。他便让人摸了周默的底，发现他念过保安学校，不过被开除了，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兵贼本来一线之隔，好好调教，他掌握的那点反跟踪的技巧，没准还能学以致用。
李奥迪决定让周默帮他在保有楼701装个监视器，因为苦等一周无果，只能通过监听老谭头的电话来推断谭友华的藏身处，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南哥知道。所以，李奥迪决定亲自堵周默，就在他抄近路必走的小胡同，周默这次没躲，却很不给面子的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样很好，开门见山！李奥迪退后一步，他身边有个叫乌冬的，递过一只小盒子，里面是微型监视器，俗称’一粒米’。
“把这个东西放在保有楼701那个老头家里。”
周默没装傻，李奥迪肯定摸过他的底才会有此一招，但他也没接那个盒子，他沉吟着，乌冬却不耐烦了，直接把东西塞在他马甲口袋里，威吓道：“小子，你不做我们就找别人，但是，我不保证你能在延吉街住下去。”
“那我要是做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李奥迪呵呵笑了，心说，你小子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每个老大都被称赞跟他们讲条件的弱智吗？然而他看的电视剧也不少，他知道坏人死于话多，于是一摆手带人走了，乌冬最后跟周默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别耍花样，我们盯着你！
结果第二天监视器装好了，老谭头磨牙放屁的声音都听的特清楚，周默却没再邀功，见了李奥迪就跟没事发生过一样。李奥迪不由得心虚起来，他想，周默到底是来历不明的，监视内容他是不是也备了一份？
趁周默出去送外卖，李奥迪摸进休息室开他的电脑，林岳南就挤了进来，一手按住笔记本，道：“要看A片回家看，别弄坏人家文件。”
“不就一堆卡通画！”李奥迪不得收了U盘，接着问：“诶，瘸子为什么被学校开除？问了吗？”
“废话，因为瘸了呗。”
“废话，怎么瘸的？”
“废话！瘸就是……谁知道呢。”林岳南想不到合情合理的解释，周默说他出了车祸，但也不该被学校开除啊。他顿了顿，坦白说：“我没问。已经这样了，提这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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