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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团来到EasyGet那晚，周默依然在南记收钱，客观上，林岳南又一次给他当了挡箭牌。忙到最后一个客人走，他们拾掇店面，吃点宵夜，回到家他才看到，诺基亚8250上有3通未接来电，都是肖睿打的，除了他没人知道这号码。
距离他与晟成通话已经过去六天了，对于‘第二情报站’的种种猜测已经被周默自己消化得差不多。虽然他每天睡前还是会看看手机，但这就跟每天查看平台上的联络信息一样，例行公事。
除了三通未接来电，肖睿还给他发了短信——回电！！！三个感叹号表现他的焦急，非常焦急，要不是怕惹人怀疑，他会接连不断的打爆这个电话。
这条短信早几天来，周默会立刻马上拨回去，但它来晚了，七天的思考是一个从急切到混乱的过程，周默的脑子糊了，拨回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愣了一会儿，整理思路时，肖睿的第四个电话就到了，他后来才发现，每个电话都是在整点打来的。
“你干嘛呢？没关机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去南记帮忙了，没带这个手机。”
肖睿不耐的‘嗯’了一声，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到他对‘南记’这个关键词的不悦。他可不想因此就失去了谈话的主动权，于是他解释道：“洛校长去南记勾线了，所以……”
事出有因，肖睿不能说什么，却就此岔开话题问：“勾线怎么样啊？”
“成了。”
“你们见面了？”
“平台有报备。”
“哦，我没看。我这几天跟中部检查团走了一圈，刚到家。”
‘他连平台都没上，连勾线行动都不知道。’周默心想，他打电话来不是为了check自己的安全，那是为什么呢？
“你那边一切都正常？”
“还行。”
“没事就好，线勾上了，看看club那边能有什么结果吧。晟成又跟你通话了没，给你敲暗码的人，有新线索吗？”
“没有。”周默回答着，心里却仍在想，他说了‘又’，表明上次的通话成跟他报备过了，是早就报备了，还今天刚刚说？只说了案情相关的内容，还是提到了潘每每？
“我让他继续查，我也会赶紧找新岛当地的力量保护你。”
“嗯，好。”
说话到这儿就该挂了吧。按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就此打住再好不过。可感情不同于工作，他们在聊天也不是在谈判，如果明知道有个‘第二情报站’的存在却不说破，是不是代表了容忍与默认。
周默不想那样，他在肖睿准备说拜拜说抢了半拍，用平静而认真的态度问：“潘每每，是谁？”
气氛瞬间不好了。
肖睿没想到周默会先抛出这个问题，在他的印象中，小师弟是从来不会让人难堪的。事实上，肖睿得知晟成跟周默通话是提到了潘每每，他就迫不及待的打了电话——如果周默接到的是第一通电话，也许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别误会，我跟潘每每没什么’。不过焦急的等待也消弭了肖睿想要承认错误、坦白从宽的积极性，尤其是当他听出周默情绪不高时，他也萌生了得过且过的疲惫感。
若是换作别的事，周默便不会这么认真。可是感情这事儿他绕不过去。这几天他天天看正午实况，不听内容，就看潘每每在主播台上的恣意潇洒，觉得他和肖睿才是一种人。他们家境优渥，天资聪颖，过往辉煌，未来可期。少年时的顾念也是这种人，也许每个孩子都是，直到生活的小鞭把人赶入穷巷，他放下画笔也成不了长跑冠军，他个性木讷，混仕途还甚至混不过他二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平凡，于是有了平凡人的念想——踏实工作，平安过活——可是身为特勤，平安也是妄念。他还能指望什么？他只能指望爱情。
他想要一份‘僭越’世俗、超脱地位、清清白白，遗世独立的爱情，也许打罗密欧与朱丽叶那会儿，这样的爱情就是不存在的。
……
“小潘是家里给我介绍的对象。到我这个岁数，谁都想给我当媒人，就当堵他们的嘴，我也得处一个。”肖睿选了一个高屋建瓴的角度，这也是短暂思考的结果。他不能简单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我脚踩两只船’，这会使他在这段关系中处于地位。而且，即便承认了错误，他又无力修正，所以他只能帮周默 ‘提高’认识，让他看清并跟自己一起学会接收这个残酷的现实。
“其实处对象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一周见几次，吃饭看电影。你和林岳南也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了，我都没介意，因为我相信他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潘每每也是，我们且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跟她处一段，关系淡了就会分手的。”
又扯林岳南……这也是谈话的技巧吧。抽离出来看，肖睿其实也挺可笑。
“我家里规矩多，爹妈管得严，我也不爱跟他们顶，他们年纪大了，还能管几年？对不对？你理解理解。”
“我理解不了，我没爹妈。”周默打断他了。倒不是因为那句‘家里规矩多’扎了他的心，他是不想让肖睿再说下去了。他听懂了，肖睿要结婚生子，因为家里有矿。也许生出下一任继承人之后他会更自由些，他们便能以地下情的方式天长地久。如果让他继续，他大概还会说，很多TZ都是这样，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任，堵住爸妈的嘴再去追求幸福，这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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