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看了肖睿一眼，摇摇头。
“那么，三天内拿出行动计划。”
“是！”
视频会议结束，肖睿用眼神拉住洛文彬，“三天是不是太短了？”
“三天很短，但三天又三天，三天再三天，他到新岛都快五个月，都做了什么？”
他救了谭兴，拿到陈树的录音笔，club的地形图也是他给的！肖睿眼中带刀，但很快又收了锋芒，顺着洛文彬的话说：“我也觉得，他要是不成，就让他回来吧。”
“回来？”洛文彬往会议室门口瞧了一眼，大门紧闭，隔音绝没问题。“他回来，我怕你难做。”洛文彬一脸推心置腹——哪里难做？——“顾念没了右腿，想回特勤队实在勉强，退二线又太年轻。如果廉局让他去你们处，你打算怎么安排？他和闫军都是科级，闫军是你的老搭档，他跟你也算是出生入死过，厚此薄彼、顾此失彼，好像都不太好。”
洛文彬的话滴水不漏，他没提潘每每，他只是在说闫军。闫军是肖睿的老搭档，潘每每他舅是肖长林的老朋友，自己的老搭档不能怠慢，父亲老朋友的外甥女更不能受委屈。肖睿觉得洛文彬知道他和顾念，以及他和潘每每的关系了，也许是查了，也许是凭着对彼此的了解猜的。他的话处处玄机又毫无槽点，肖睿总不能不打自招的说，‘你查我！’
“现在不像在学校那会儿，谁跟谁好，玩两天又散伙，跟过家家似的。现在说的是工作提拔，一辈子的事。你以为小顾淡泊名利无所谓？他是很拼的，你没见过他训练的时候对自己有多狠。还有，勾线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说，我们就不问了。”
肖睿抬眼瞪着洛文彬，他被这句话刺痛了。他也曾想过那晚天上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他也曾以为不说不问是善意的心照不宣，岂不知，在不宣于口的同时，他们已经把这份耻辱刻在周默身上，并深深记在心底。
不是牺牲，不是付出，是耻辱。洛文彬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我也能理解，想出头就得拼，何况他还是个瘸子。他就得肝脑涂地的付出，卓尔不群的优秀，才能有一寸立足之地。”
肖睿的拳头在桌子底下缓缓攥紧。
“所以说，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除了拉到邵氏立功授奖，还有别的路吗？”
……
“你现在把他拉回来，能帮他做什么？工作安排不了，成家立室你更管不了，他下半辈子没事业没家庭，你心里过意得去？”
肖睿的拳头已经攥得相当扎实，洛文彬却转移话题说：“不过你放心，我会顾好他的安全，新岛当地的策应我基本都安排好了？”
“什么人？”
“我自己。省厅抽人去新岛做经济巡查，我已经提交申请，之后一段时间会常驻那边，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洛文彬态度笃定，想想也对，省里在这时候抽人，他肯定首当其冲，一则他是新提拔的干部，二则，他跟廉晋不是同一派系，廉晋自然没有对他委以重任，后勤工作多他一个少他一个都没差，这么一来，市局这边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洛文彬对于这次行动计之深远，是肖睿之前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会儿，洛文彬已经关门走了，于是桌子底下蓄势待发的一拳只能打在自己腿上。
挺疼，但远不会像截肢那么疼。他想起那天晚上，顾念睡着时，他偷偷摸了他的残肢，他的手掌覆着断面摩挲着，那里面有块不知道是骨头还是筋的小东西，一动一动的回应着他。残肢不是断掉的树枝，它还是活着的，活得很委屈，而且很疼。
不过顾念说，截肢不怎么疼，截的时候打着麻药，麻药退了也就是胀胀麻麻的。这一听就是瞎话，肖睿自己也受过伤，左臂两处骨折，麻药退了还用止痛剂盯了好几天。
可见顾念的确是非常自律的人，他唯一做的一件荒唐事也许就是和肖睿缠绵的那两个晚上，而且当时他并不觉得荒唐，他是怀抱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才那样做的。
肖睿不敢想象，他大言不惭的说潘每每只是个挡箭牌时，顾念到底受到了多大震撼。虽然他只是平淡的说，二选一，没关系。他更不敢想象的是，顾念陪邵中天喝酒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宁愿相信，破碎的心跟打了麻药的腿一样，木到无法思考。而他无法接受的是，一段荒唐的感情彻底打破了他的向往和底线，他开始变得无所谓了。
洛文彬让他在三天内拿下一个场子，他有什么办法？再去找邵中天喝一杯？
不！不能这样。如果那样做了，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肖睿关了会议室的监控，拨通了他给顾念的手机号码。
那只该死的诺基亚8250，依然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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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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