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大家都是有证的人，你就不要再劝我念书了。”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林岳南吃了一鳖，“那你知不知道，参与三合会及其他黑涩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判几年？”
“依情节轻重判处8-15年有期徒刑。我现在进去蹲十年，出来就跟你这个岁数。”
“扎心是吧，不疼！”林岳南赏嘿嘿笑，笑着周默怪不好意思的——什么叫扎心不疼？谁跟你打情骂俏了？！——看来不给点猛药是不行了，他便从桌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纸袋，推到林岳南身边的柜台上说：“越北的衣服，干洗完了，拿回去吧。”
“不是说不嫌弃嘛？”
“你也说送一件新的给我了。”
“送新的可以，等你进去那天，我给你送里面去。”
“里面发衣服！还是等我出来吧，大红风衣，正好接风。”周默说完自己都愣了，一约十年，真成打情骂俏了。他果断闭嘴，低头写字。林岳南坐在旁边的竹藤椅上泡茶。他们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安静的消磨了一个小时。林岳南收好东西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说：“要不，你陪我去看看越北吧。”。
这个邀约有点唐突，但周默同意了。他不忍心拒绝，林岳南切切的看着他，眼里全是可求，他想，邵董每年祭拜都是呼朋引伴，南哥却是形单影只，也是怪可怜的。况且，他就是去扫个墓，他有没跟南哥怎么样，是吧。
越北葬在赫顿山的龙凤苑，开车要一个半小时。
“邵中天挑的地方，说是背山面海，庇荫活着的人。可怜越北，活着为他担惊受怕， 死了还得保他平安。”南哥淡淡的说。
“你也别这么想，他们是真的幸福过吧。”周默不能说，‘我看过他们去登记是的照片，那种笑容骗不了人’，但他希望林岳南相信这份感情的存在，这样他才会好过一些。“其实我挺羡慕越北，有朋友，有爱人，有哥哥，大家都对他那么好。他一定是很招人喜欢的，漂亮，自信，才华横溢，坚强乐观。”
“这倒是，越北真的很招人疼。他小时候经常生病，但打针他从来不叫疼，多苦的药都是一口咽，等他大一点，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听话，他说，他希望打了针腿就能长好。这事儿怪我妈了，没把他生全乎，可那会儿我妈也没了，我就想，无论如何要给他做矫正手术，让他跟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可是手术费不便宜啊，手术完还要配假肢、复健、住院营养。”
“好在越北也很气，参加绘画比赛，十五岁就拿了少年组冠军，因为艺术成绩突出，文化课也好，他十七岁就被美院入取，二十二岁拿了美术硕士学位，我弟弟真的很厉害……”林岳南打开了话匣子，絮絮的诉说往事，他的夸赞着最终在周默的安静中告于段落。“我又话多了是吧。”人在这样问的时候，多半是心虚。周默说过他羡慕越北有家人，自己还在这儿巴拉巴拉讲述人间有情，确实不好。不过周默没那么小气，他是突然有点遗憾，同时惊讶于命运的神奇——十四年前，他要是没离开新岛，他肯定也会参加绘画比赛，也会进美院念书，他肯定会遇见那个拄着拐背着画板的天才少年，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朋友，他也会认识南哥，然后来南记送外卖勤工俭学。
“其实你跟越北，你们俩，各有各的好。”
直男……
“你就不能说我比他好。”周默的头抵车窗，手指撑着脸颊，笑着，嗔怪着，目光最后空荡荡的落在一处，好像还是有些难过了——要不是车在高速上，林岳南一定靠边停下，使劲亲他一口。
墓园脚下就有个停车场，但林岳南多开了一段，没爬几步路，就到了越北的墓地。
祭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戚， 四年过去，是非曲直已在心中沉淀了，而浮上来的，都是过往幸福快乐的片段。
林岳南拉着周默，坐在墓碑前的石台上。他把烧纸一张张铺进烧化盆里，慢慢有淡黄色的火焰升腾起来。“越北，这就是周默。他跟你一样，喜欢画画，你要是真的有点功力修为什么的，你就保佑他，健康、平安。”
南哥不满邵中天他们打扰越北的一缕清魂，却又说越北保佑他，着实是双标了，但周默不忍吐槽。他这样想的时候，林岳南突然拉住他的手，他抬起头来，看到南哥一手拉着他，一手搭在墓碑上。
“默儿，这就是越北了。”
他顺着南哥手指的方向，看到墓碑中间的照片，那少年的笑容， 清新如兰。
“当着他的面，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来延吉街到底有什么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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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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