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虞色冷嗤了声，“别自作多情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掺和你们的事。”
话是这么说，下一句就是，“殷玄墨最近半个月突然把亲自教导离儿的时间增加了两倍。”
毕竟是一国女帝，精准分析出近段时间殷玄墨身上的异常。
在见到百里绯月之前，千虞色还真没过于想太多。毕竟殷玄墨对教导殷离这件事一向尽职尽责。
殷离又学得很快，殷玄墨加大殷离的课业和教导时间在千虞色看来不算奇怪。
也正是因为千虞色觉得殷玄墨对殷离毫无保留，且无外心。殷离自己也很在意南疆的一切，学习适应得都很好。
千虞色最近才决定了回凤鸾。
凤鸾那么大一个国家，千虞色这个女帝离开久了，再是有千虞色的娘以及其他皇姐皇妹看着，但私下难免多少有搞小动作的人。
就在千虞色决定启程离开南疆前夕，接到百里绯月等人前往南疆这边来的消息，这才多等了这几天，等百里绯月他们来。
那个时候她虽然不知道素衣的事，但条件反射觉得百里绯月无事不会登三宝殿。
眼下千虞色明明心底关心在乎百里绯月，偏偏嘴巴上和态度上傲娇得很的模样。
即便如此，她还是端着一副不咸不淡嫌弃的样子把殷玄墨近段时间她现在想来觉得要注意的点和异常全部说了。
说完后千虞色也没停留，因为来这里之前已经和殷离告过别，和殷玄墨打过招呼，千虞色带着人径直启程回凤鸾去了。
千虞色来去如风，那是一点时间也没浪费。
百里绯月等人也没继续在这里耽搁，千虞色走后也立刻启程往南疆京都而去。
……
南疆京都皇宫里有一处极为特别的宫殿，这处宫殿很是偏幽，且四周设置得有虫蛊阵法之类，更有严密看守。
平素别说是闲杂人等，就是殷离这样的身份也不能私自闯入的。
殷玄墨雷霆手段，南疆皇室本也就团结，皇宫内因为现在主子简单，也没人敢针对这个地方起什么窥探的心思。
此时此刻，这处素来被保护严密的宫殿内虽然处处繁花似锦，无一不有无一不精致，但人气冷寂，完全没有往来的宫婢之类。
从上往下俯瞰望去，竟只有庭院中一个身着大宫女宫装的少女久久不动。
许久过后，那宫装少女也没有半分挪动的模样，犹如一个活死人。
即便不知何时院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应该说那个孩子都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阿朵姑娘。”
孩童，也就是殷离开口。
仿若陷在某种噩梦悲痛之中的宫装少女才被刺了一样回神，看向殷离的双眼红肿一片。
发现是殷离后，宫女阿朵手忙脚乱想掩饰自己现在悲痛的模样，立刻低下头避开殷离审视的目光扑通跪下去行礼请安。
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在这里来，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小世子殷离。
阿朵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又立刻忍住。
殷离看了看她，“不必多礼，起来罢。”
阿朵谢恩起来后低着头避在一边，试图隐藏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明显不对劲的脸色。
但她能感觉到小世子殿下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殷离看了她一会儿后道，“本宫已经好久没见过素衣姐姐了，你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他四处望了望，“怎么只有你一个在这里，素衣姐姐不在这里吗？”
阿朵听见他说起素衣身躯就是一颤，差点又跪下去。
见她不回答，殷离也只是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在里面休息吗？那本宫自己进去找她。”
“世子殿下！”
阿朵再度重重跪下，还是垂着不敢看殷离，“您怎么在这里来了，王爷要是知道了，会……”
“阿爹知道了又如何？还会杀了本宫不成？我和素衣姐姐好，都这么久没见着面，怎么就不能来找她了？”
阿朵没料到一向温和好脾气的小世子会突然冷了语气，这种威严莫测的感觉有刹那让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王爷！
她身形无形中瑟缩得更厉害。
“阿朵，你说，素衣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现在的殷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阿朵恍惚中抬起红肿的双眼，终究是没忍住，未语泪先流。
殷离默不作声等着她开口，心底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世子殿下……您，您来晚了呀……！”
“素衣姑娘，素衣姑娘她已经……已经……”
殷离袖笼下的小手无形中捏得死紧，呼吸都下意识憋住了。
阿朵哽咽的声音，“已经往生了啊！”
自从殷玄墨把素衣弄到身边后，贴身照顾素衣的就是阿朵。
阿朵跟着当初失忆的素衣去过大景，去过不少地方，后来又一次回到南疆。
当初殷玄墨之所以在一众能干的宫婢中选中一个刚入宫的新人阿朵去伺候照顾素衣，正是看中阿朵刚入宫一片赤诚。
又因为阿朵出身也不高，和素衣年纪也相仿，加之阿朵性格坦率开朗，用来照顾素衣很合适。
严格意义来说，素衣是阿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任主子。
素衣因为自己出身的关系，又遇到百里绯月这样从没看轻过她的小姐。将心比心，也从未把阿朵当下人看待。
两人说是主仆，更像是一对玩伴。
此刻的阿朵望着殷离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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