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精神了起来。许联满脸都是“你要是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啊”，应禅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也幸亏餐厅的隔断用的都是纸和木框架，只能隔光，隔音效果几乎等于没有。声音是从许联背后的隔间传来，两人清清楚楚的听见袁亦航的声音：“你上次说的，运动会的时候是不是就意味着能接受了？”
许联和应禅对视一眼，猜不出赵嘉洵“上次说的”到底是什么。
赵嘉洵也不吭声。两个包间都在沉默，应禅背后的隔间大概是几个女生正在聊天，嘻嘻哈哈，听得应禅一阵心烦，干脆爬到许联身边，耳朵贴在墙上听。
许联惊呆了：“学霸你这么八卦吗？”
“嘘！”应禅食指竖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恰巧服务员进来送餐，两人接过餐盘放在桌上便挥手示意服务员赶紧出去，服务员一头雾水看着突然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过了几秒，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只是专心听八卦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奇怪的笑容，他俩既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想知道隔壁的赵嘉洵和袁亦航要说什么。
赵嘉洵终于开了口：“其实你和我说了之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说了什么啊？？？许联疯狂不解。
赵嘉洵又说：“我一开始也没有反感，你懂吗？我没有觉得你说喜欢我这件事让我感到不舒服，因为咱们从小就认识，也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现在真的也没有想好，我不知道我是舍不得离开你，还是喜欢你。”
许联低声感叹：“卧槽……”
应禅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继续偷听，那边袁亦航笑了，他用那种胸有成竹的语气说：“嘉洵，喜欢一个人就是离不开，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说的要和我保持距离，如果有一天距离消失了，那就说明你想好了。运动会我跑完接力，你完全没有犹豫就抱住了我，这还不算距离消失吗？难道非要我x进去才……”
这下换许联捂应禅耳朵了：“少儿不宜！你不可以听！”
应禅急得扒拉他手，好不容易才挣脱，又立刻贴在墙上听。他很想知道赵嘉洵是怎么说的，同时又因为袁亦航轻浮的语气而有些生气。
你凭什么对我哥哥做那种事？
果然，赵嘉洵也生气了：“袁亦航！”
“对不起。”袁亦航道歉倒是干脆。
赵嘉洵也挺郁闷，他并不是存心吊着袁亦航，可袁亦航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原本以为会一辈子都很铁的兄弟。高一开学不久，他突然向自己表白，并提出不会勉强自己，等自己考虑好了接受或者拒绝，他才会改变现状。在赵嘉洵考虑好之前，他们仍然维持朋友关系不变。
运动会上那个拥抱，赵嘉洵想，真的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如果是应禅朝他跑来，他也一定会紧紧抱住应禅，甚至是别的同学，他可能也会给一个拥抱，只是不像抱袁亦航那么久罢了。
两人沉默许久，赵嘉洵才再度开口：“对不起，运动会的时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说这个。亦航，我非常珍惜你这个朋友，我也确实还没有想好，但我没有任何不尊重你感情的意思。如果你能接受还是朋友，那我们和以前一样，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觉得再见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不起。”
他这番话说得真挚，别说许联和应禅了，就连扇贝听了都想鼓掌。但袁亦航听了却很难受：“嘉洵，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却告诉我如果我不能接受的话我要选择离开？我知道你爸很厉害，我爸要听他的，我爸也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是，没错，没有你爸的提携，我爸算个屁呢？但我对你没有任何功利的心思，我就是想对你好，就算许联指着我说我是舔狗我也无所谓！”
隔壁许联突然被cue，一脸无辜。
那边袁亦航还在倾诉：“你让我自己做决定，可我做不了决定，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我还要再想想。”赵嘉洵说。
许联忍不住了，大声道：“想啥呀，你要是喜欢他根本不用想，早就欢天喜地答应了！那哥们儿也够有意思的，人家一年不答应你你还觉得自己有机会？就是个傻子一年也该想明白了吧！”
他故意粗声粗气，隔壁的两个人果然没有听出他是谁。沉默了一会儿，袁亦航说：“对不起。”
赵嘉洵说：“是我对不起你。”
“在学校，我还是会继续照顾你的，我永远把你当我的弟弟，你放心。我只是……不会再勉强你了。”袁亦航艰难地说出了这些便离开了。
赵嘉洵一个人坐在包间，叹了口气，也跟着出了门。
他俩走了之后，许联和应禅面面相觑。
许联说：“卧槽，劲爆！”
应禅很警觉：“你别出去乱说啊！”
许联觉得这句叮嘱简直侮辱他的人品：“我当然不会……诶我突然想起来，你家里不是和赵嘉洵认识？是你不要乱说才对吧！”
“我当然也不会说。”应禅说道。
两人又震惊了一会儿，然后平复一下情绪，掏出习题讲了起来。
当晚回到家，赵嘉洵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迹象，饭也没比平时少吃，反而是应禅，频频偷看赵嘉洵，惹得关仪狠瞪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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