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袁亦航的保证，应禅又不死心的看了几天赵嘉洵，见赵嘉洵的身边果然时常有袁亦航，忍不住问许联：“袁亦航不是谈恋爱了吗，怎么还天天和赵嘉洵在一起？”
许联扑哧一声笑出来：“就是说啊，他女朋友那天还跟他吵架来着，说明明在一个学校，约会范围却仅限艺体班教室门口和一起吃个晚饭，天天在手机上聊天，上下两层楼跟网恋似的！”
见应禅无动于衷，许联凑上前去：“你说，他心里最爱的人，是不是还是少爷？”
“我不知道。”应禅低下头。
班主任找应禅谈过话，说学校虽然有推免名额，但往届选择地质大学的极少，他们与那边的招办并没什么联系，建议应禅如果想保送，还是去刷一刷竞赛拿些奖比较保险。现在走竞赛加分保送很困难，但竞赛成绩却是学校非竞赛保送选拔时的重要参考依据。
应禅回想了一下自己转学之前报名却未能去参加的那场竞赛，点了点头。
他开始很少到楼下活动，晚自习时间要去竞赛小班上课。竞赛小班比普通班晚半小时放学，开课的第一天，赵嘉洵茫然的等到教学楼走空，也没能见到应禅的身影。
袁亦航并不知道他的心事，他只当赵嘉洵身体不适，嘘寒问暖之后将他送回了家。那天赵嘉洵失眠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一片狼藉中依旧稳稳立着的画架。
应禅开始上小班之后，和许联商量过要不要住校，但鉴于住校生作息时间更严格，他与别人错开半个小时势必会影响别人休息，权衡之后还是留在了许联家。许联发挥了保姆大哥的重要功能，即便两人晚上吃过晚饭，应禅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会煮个鸡蛋再热杯牛奶，一齐端给应禅。
他们在正式报名之前，每周上课五天，其中四天讲解，一天考试。饶是应禅这种天生聪明的人都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感觉脑细胞每天死一半，睡梦中长出来的时候和长个儿一样疼。许联看过他们的题，应禅选了物理竞赛，那题给他别说做了，看都看不懂。
真吓人。许联像是试卷烫手一样，扔了就跑了。
被折磨了一个多月，终于决定了报名的人选，应禅在入围名单中。那天竞赛小班提前下课，应禅和几个同学回到了自己班，收拾书包的时候，应禅突然想，好久没见到赵嘉洵了。
自他说了关心赵嘉洵之后，赵嘉洵便天天发朋友圈，虽然过两天就会删掉，内容也多半没什么意义，只是随手拍的图片，但应禅看到就放心许多，知道赵嘉洵安然无恙。
今天突然能按正常时间放学，应禅决定早点下楼，偷偷看一眼赵嘉洵。于是放学铃一向，应禅就冲出了教室，身手之敏捷，吓了班里同学一跳，心想这是多想回家？看来竞赛班真是折磨人啊！
到了一楼艺体理科班门口，应禅见到追着钟若琪跑出来的许联，许联见到他也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眼神又急切地寻找钟若琪。应禅觉得好笑，许联低声道：“回家再说！我先赶紧跟她道歉！”
“赶紧赶紧！”应禅笑着冲他摆手驱赶他，然后看向艺体文科班。
赵嘉洵始终没换位置，他还是坐在那里，靠在窗边。艺体班的同学们下课普遍比较积极，像赵嘉洵这样慢吞吞收拾东西的还是少数，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动也没动。
赵嘉洵其实生得一张笑脸，不笑的时候，微微上翘的嘴角看起来也有笑意，因此格外讨人喜欢，但他此时背靠着窗台，侧头看着班里三三两两出去的同学们，嘴角弯着，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寂寞。袁亦航并不在他身边，他身后属于袁亦航的位置已经空了。
应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赵嘉洵才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他抬手关上了教室的灯，应禅这才意识到，赵嘉洵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与刚刚人潮涌动的楼门口不同，此时下台阶出去的只有赵嘉洵自己。应禅在他起身的时候就藏到了拐角处，赵嘉洵并没有看到他。等赵嘉洵走出去一段，应禅才放轻脚步跟上。
学校里的人并不算少，赵嘉洵朝着车棚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却停住脚步，回神抬头看着高二楼。应禅躲在阴影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顿时一抖。
那是竞赛小班的窗户。
赵嘉洵驻足看了两分钟才再度转身，这次他没再回头，朝着车棚一步一步走去。同学们大多已经推着自行车走来，独自逆行的赵嘉洵，身影说不出的落寞。
应禅在心里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他本想多看几次赵嘉洵，但那天的提前下课，简直是末日前的狂欢。竞赛时间逼近，他们每个人都做题做到抓狂，毫无喘息之力。应禅放学回去就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许联好几次都想探探他的鼻息，手刚伸过去，应禅就突然坐起来，皱着眉头问他：“你说值得吗？我又不是考不上地质大学，为什么要这么虐自己？”
“双保险嘛。”许联其实也不太懂，但他知道应禅也不可能放弃。
应禅又倒回沙发上：“哎，不过竞赛拿了奖，学校会有奖金，谢老师说对以后保研保博之类的也有帮助，我还是再努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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