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X9年7月26日,东八区时间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这晚,在马修的牵桥搭线下,隋昂成功地与欧盟的那几个区议员接触并做了简短的交谈。
马修以晚宴作障眼法,中途让信任的侍者领着隋昂和两三个区议员不动声色地上了二楼的会客室。
一楼大厅剩下的全是些在忙着交际、拉拢关系的商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
除了孟怀书。
孟怀书拿不准隋昂和那几个区议员谈的怎么样,不过等隋昂再回来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已没一开始那么凝重了。
他俩原路返回回住的别墅,一路上,孟怀书仍谨慎地盯着车屁股后头。
隋昂无意瞥到他这副模样,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当年我还以为你会进部队。”
孟怀书一手搭在车窗边沿上,目光留在后视镜上,轻轻地哼了一声。
“在西区的时候,我其实见到了你的兄长。他说你高中最后那一年过得并不愉快,之后便和家里断绝关系,离开了。”
孟怀书怔了怔,搭在车窗边沿的手臂肌肉突然绷紧,“他还和你说了什么?”他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平缓,暗地里却在责怪魏戍多事,差点毁了自己的计划。
“没别的了。”隋昂盯着孟怀书的侧脸,企图在对方脸上寻找这十年以来生活加之于他的印记,“你知道,那时候全校都以为你会成为一名军校生。”
“这样我们也就不会再遇到了。”孟怀书突然扭过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但见隋昂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以后,又轻声加了一句,“我开玩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只是倒霉了点,老天爷给我安排的路稍微坎坷了些。”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孟怀书挑眉,“什么?”
“以后不会再让你那么倒霉了。”
隋昂说话的表情十分认真,孟怀书这回的笑变得稍真诚了一点,“隋昂,你是不是喝多了?”
隋昂没有作答。
两人到别墅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灌木丛里和树上的知了全跑出来鸣叫,在寂静的夏夜显得有些聒噪。
孟怀书在隋昂前面打开了别墅的门,而此时隋昂正在停车。
孟怀书看着漆黑一片的客厅,原本去摸开关的手突然顿在半空中。就着从门外涌进的月光,他看见早上有意在玄关处摆的两双球鞋,位置歪了。
这时隋昂也走上了台阶,见他迟迟不开灯进屋,便问了句:“怎么了?”
孟怀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压着声音道:“那些尾巴还没放过我们呢。”
隋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晚宴残留的那一点点酒意立时就消散了。他蹙紧了眉头,原想将孟怀书护在身后,自己先进屋打探一番情况,却被孟怀书拦住了。
孟怀书道:“让我来。”
“不行!”
“隋昂,你信我一回。”孟怀书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一片,“我好歹也差点成为一名准军校生。”他把最后四个字咬的忒重,甚至念出玩味的意思来。
不等隋昂再拒绝,孟怀书便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在经过客厅时,从腰后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来——自从上回在西区出事以后,他总会随身携带一件轻便武器,以防意外再次发生。
他径直上了二楼。
暗杀者为了完成任务,必定会在目标常出入的地方伺机蛰伏。
隋昂虽常在一楼的书房里待着,但暗杀者并不一定知道这一点。再者,他们候到这个点了,一定不会傻到再去书房候着。那么剩下的可疑地点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们的卧室。
打开卧室门以前,孟怀书奇怪地想起芒果还在卧室里,要是那些家伙趁机在芒果身上做手脚,那隋昂的这五百万一定得打水漂了。
孟怀书按下了门把手,门咔吱一声打开了。
首先映入孟怀书眼帘的是芒果毛茸茸的身子,芒果似乎还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安稳地立在磁悬浮板上充电。
孟怀书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些杂碎最好没有动过芒果。
他进了房间,又往里多走了几步,环视四周,仔细地聆听房内是否有任何异样声音。
就在他准备走向芒果,去检查它的身上是否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孟怀书下意识地转身,高抬起胳膊。
意料中的刺痛感并没有降临。
孟怀书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而那把自动手枪的枪身雕刻着熟悉的极限符号。
孟怀书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此刻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无论选哪个,于他而言都不好过。
不过他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在做选择上。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迅速闪到一旁,而后从背后攻击黑衣人。
任东养的这些乌合之众到底比不过经受过红楼特训的特工。就连上一回派来暗杀张昭的黑衣人也不过如此。
孟怀书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枪,且锁死了对方的脖颈。
隋昂循声跑上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孟怀书毫不留情地将小刀刺进黑衣人的大动脉,滚烫的鲜血当即四溅,甚至沾上了孟怀书的脸颊。
和上回在西区的惊心动魄不一样,隋昂总觉得小刀被拔出来的那一刻,孟怀书的眸子里倒映着刀身的寒光。那绝不是他平日里熟悉的眼神,但他却也曾真真切切地见过这个眼神——在魏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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