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对于孙睿永来说是财富问题，但是在高继冲给北上的堪舆师和钻探队的解释中，这是资源循环利用的问题。
“生物其实也分为阴阳，植物为静，为阴。生物为动，为阳。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阴阳相吸。电磁所就发现磁力的阴极和阳极是相互吸引的。但是同性相斥，也就是说相同的生物之间通常会因为资源问题而争斗，当然这是另外一个问题。植物通过根系吸收养分和水分、死气，再通过吸收阳光的能量进行光合反应，释放出氧气。而动物吸入氧气，排出死气。这样就形成了阴阳循环。陈抟先生做出来的阴阳鱼的图形能够很形象地表达这种关系。”
高继冲特意把陈抟请了过来，这些堪舆师大多数都信奉道家学说。陈陶和陈抟因为同姓的关系，两个人走的非常近，所以高继冲引用陈抟的阴阳理论以增加说服力。
“不过空气中除了最基本的阴阳二气以外，还因为生物在呼吸过程中产生出了其它很微量的，带有灵性的气体。只不过这不同的生物呼吸出来的灵性是不同的。单一生物呼吸出来的不算是灵气，一个地区生活的生物种类越多，灵性就越高。在物种越单一的地方，空气的灵性就有所不足。地球活了亿万年，上面的生物被翻压入地下，灵性会会在高温和高压下丧失，还原成为较为简单的化合物的形态。这些化合物因为条件不同分为了固体，液体和气体三种形态，但是其中都含有火属性和死气。这就会石炭、猛火油和火气。不过因为是万物所化，里面自然参杂了万物的残余，所以成分复杂。化学所在研究猛火油是这样，我们利用各种动植物提炼出来的油脂也各有不同。这是一个道理。”
高继冲讲的时候，王婉容就在黑板上绘制着简单的图例说明，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让第一次听高继冲和王婉容演讲的陈抟十分感兴趣。
“不过动植物转化为猛火油的时间非常漫长，因为地球的演变也非常缓慢，我们看到山体被强大的力量弯曲和折断，甚至搓揉粉碎。好像是一瞬间就能形成，但是实际上不是如此。山体的隆起和陷落都非常缓慢，要经过很多次的地震才能够完成。可是我们现在数十年上百年也见不到一次地震。地壳翻一个身，我们这里就过去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也就是说地下积攒那么一点东西不容易，而我们取出来，一夜之间可能用掉了。”
大家在下面都笑了。
“我们开采石炭，猛火油实际上消耗的是时间，消耗大地的积累。简而言之是消耗大地的生命。猛火油燃烧后，转化的死气确实是植物的必须的食物。可是植物把它们转化为油脂至少需要一年。而我们在一瞬间消耗的是成百上千年。这非常不对等，其结果自然是让地球上的死气多过灵气。我想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高继冲讲的，都是在道家基础上衍生出来的，然后结合了科学院的一些研究成果，下面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科学院的人，所以他们还是能够理解。
“其实我们不动用地下资源也可以维持我们的舰船的航行。但是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我们的战舰不要太多。目前我们限制了战舰的数量，并尝试把商船和海监船改回用风帆的设计。以减少对石炭和火油的消耗。当然最重要的是石炭和火油都需要工业体系来供应，而我们一旦要远航，没有石炭和火油供应，我们的船就动不了了。所以在安全区域航行的商船和大型海监船不需要如战舰一样强调隐蔽性和机动性。而我们的战舰如果要远航，就需要配备专门的给养船。这是我限定战舰数量的一个原因。第二个条件，就是我们有足够的丰富的动植物资源来为我们提供油料，而一个地区的动植物总量虽然会随着环境变好而有所增加，但是这种增长是缓慢的。所以我们只能扩大底盘，对环境进行缓慢的培育。这件事情要做，而且要做好，因为一旦油料生物生长起来之后，就会为我们提供稳定，持续的油料。而不用担心会枯竭，并且具有一定的成长性。可是地下的资源却是会枯竭的。”
“所以大家应该很清楚地了解，所有高消耗的产业都将局限于公共产业和军事工业，并与我们的精兵政策结合起来。民用产业都要用可再生的资源，农林牧渔是基础，其它的比如煮盐厂利用太阳的光能，如果电磁所有所突破，还有利用风和水的能量的问题。这方面陈陶先生可能会更加感兴趣。所以大家要清楚其中的长期和短期的利弊关系，小心谨慎地构建我们的产业布局，一切以自然为标准，而不能让我们的贪欲占据主导地位。”
高继冲结束了演讲，最后笑着问了一句：“大家应该分得清楚需求和贪欲的区别吧，孔夫子说的中庸，其实还有有些道理的。需求不能遏制，但是贪欲却需要遏制。”
众人都笑。
高继冲笑着说：“凡事都不能走极端，有人说应当存天理灭人欲。存天理是对的，但是灭人欲就不对，应该是限人欲。天理和人欲并不冲突，但是人欲必须服从天地规则。前段时间我们限制商业，可是商业的本质是货物流通，我们怎么能够不要？公共交通在长途运输上的优势无以伦比，但是在短途，在个人与个人之间的货物互换却没有优势。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应该取长补短才是。商业化的缺点是会导致私欲膨胀，但是人总有喜怒哀乐，有喜好和不喜好，千差万别。如果这些都没了，社会必然会死气沉沉。”
高继冲看了一眼人形消瘦的奚常。他已经因为身体原因在家里静养，但是商业司的职务还在，毕竟因为渤海与外面的货币汇率差导致的进出口会被商人们加以利用。商业司不能不对此了解。所以现在渤海对内和对外的商业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
暗卫和军方对一些外逃的人进行了有选择性的打击。一些不该流出去的技术被留了下来。而一些有诱导性的技术被放了出去。商人们中，也是如此，一些想在给闲置的方面有所动作的商户都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比如到了密州和莱州之间的琅琊修建大型造船厂的人就一夜之间影踪全无。
这对把港口和商船贸易相关技术盗出渤海，大发横财的商户可以说是血本无归。而这些人以前大多与奚常有联系。因为在北方做不成，这些人都去了吴越和南汉。哪里也有很好的造船技术，虽然不如渤海先进，但是对于商人们来说足够了。
高继冲当然不反对贸易，但是却要用自己的高技术和低成本控制贸易。
存天理，限人欲。其本质就是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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