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又失眠了，顶着一双熊猫眼被另一只同样熬了通宵的“熊猫”拽到了验尸房。
验尸房里面浓重的血腥味让衡阳差点儿转身就吐，拧着眉捏着鼻子，衡阳看着木盆里面黑红的一盆不明物体，周炎这是将人给剁碎了吗？
“所以，”周炎的脸色依旧不好看，衡阳不知他是因为熬夜心情不好，还是没有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而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问，“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的内脏被搅碎了。”
尸体被放在验尸台上，胸腔、腹腔被打开，衡阳粗略的扫了一眼，按照周炎的习惯，本应摆放在两侧的心肺等内脏，却只看见了一堆肠子，场面有些不忍直视。
周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汤勺，搅和着木盆里的东西，捞出一勺不明物体给衡阳看，“搅碎的内脏，都在这里面了，心肝脾胃一样不落。”
衡阳终于忍不住跑出去吐了，所以昨天他以为的石福运吐出来的那一滩血里的肉粒并不是他的午餐，而是他的内脏。
周炎出来给衡阳拍了拍背，待衡阳缓过来直起腰后，朝他身手，“给点儿银子，我要找个住的地方。”
衡阳晕晕乎乎的摸出钱袋放到周炎手里，“住在县衙不好吗？免费吃住。”
周炎将验尸笔录交道衡阳的手里，离开，“人太多，住着不舒服。”
衡阳翻了一下笔录冲着周炎大喊，“所以他的内脏到底是怎么碎的？”
“那是你要查的事情，跟我无关！”
这么凶，就是查了一晚上没查出来呗。衡阳叹气，碎的这么彻底，难道是内力所为？
差人将阿鸿找来确认他心中的想法，阿鸿检查了一下尸体，又跟周炎一样神色如常地搅和了一下那盆血肉，说：“能办到此事的人，内力深厚，且控制熟练。”
捏着鼻子捂着嘴，衡阳努力控制着呕吐的欲望，心想自己以后都不想吃粥喝汤了。“你能做到吗？”
阿鸿摇头，“不能。”
“你都做不到，那就是比你还厉害喽？”衡阳瞪大眼睛，比阿鸿还厉害，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
江湖中人，来寻仇的？
衡阳让阿鸿去找找城里有那些高手，命方烨林去查石福运的仇家。
石福运死的时候趴在桌子上，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他站立状态从背后袭击的。血迹的喷射是在书桌的正前方，若是石福运发现凶手，应当会转身或者侧头去看向凶手的方向吧，不会是在正前方。
就算是熟人，石福运没有防备，但发功总需要时间啊，总不能那人一掌拍上去，石福运就吐血身亡了，内力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至于密室，内力都能隔着肚皮搅碎内脏了，关个门算啥。有功夫真是好啊，杀人放火都能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洗漱完去正厅，洛霁泽神色如常的吃着早餐，见他过来，还伸手帮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位子上。
“谢谢。”衡阳受宠若惊，这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啊，不过，他现在实在喝不下去啊！
昨晚洛霁泽走后，衡阳不出意外的失眠了，稀里糊涂的变成了互通心意的局面，衡阳一直纠结要不要跟洛霁泽说清楚，可他不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就让洛霁泽误会了。
相较于这一点，衡阳更纠结的是，他似乎并不反感跟洛霁泽在一起，所以后半夜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弯了？
直至凌晨，衡阳才最终确定自己还是直的，毕竟想到美女他还是能激动的，跟洛霁泽只是相处起来舒服不讨厌吧，毕竟洛霁泽亲他的时候，除了紧张，他真的是一点儿遐想都没有。
衡阳看着面前那碗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吃了两个包子，觉得没那么恶心了，便端起碗一口闷了。
“呵呵，”衡阳视死如归的表情逗笑了白鹤轩，“阿衍盛的粥里是有毒药么？”
衡阳：“闭嘴。”
“吃好了？”
见洛霁泽问自己，衡阳连忙点头，生怕洛霁泽再给他盛一碗粥，“好了。”
洛霁泽起身，“随我去趟归元寺。”
衡阳追上洛霁泽，“去上香？”
洛霁泽：“嗯。”
衡阳：去上香干嘛要拉上他？
归元寺
说来上香，可洛霁泽并没有去大殿，反而被一个小和尚带着到了偏殿，这里没有佛像，只挂了两幅画，画前是香案和蒲团。
两幅画上分别是两个对坐的少年，一个在打坐，一个在下棋。画上没有题字，衡阳认不出来是哪路神仙，内心不由吐槽，石川穷，所以归元寺也穷到没钱做石像，以画充数了。
衡阳看着洛霁泽下跪，对画像上的神仙很是好奇，洛霁泽跪拜他们是要求什么吗？衡阳盯着画卷，觉得其中一副画上的少年，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阿阳。”
“啊？”听到洛霁泽在叫他，衡阳回神，低头看向洛霁泽，这是洛霁泽第一次叫他名字吧，不过这个时候叫他是想让他一起跪拜？
衡阳跪到洛霁泽身边的蒲团上，跟着洛霁泽一起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头。
洛霁泽先起身，冲着衡阳伸手。衡阳将手搭在洛霁泽手上，借力站了起来，待收回手时，手却被洛霁泽握紧，没有松开。
洛霁泽牵着衡阳走到香案前，才松开，他拿了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
衡阳正犹豫是不是要有样学样，同洛霁泽一般点三支香插进香炉，只见洛霁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壶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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