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昆下意识去扶,手上温热一片,黏黏糊糊的,一眼望过去,都是鲜红色的血,血腥的味道那么的刺鼻。
程昆手上一松,沫沫的身体倒在地上,身前的白衣已经给鲜血湿透。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鲜活的一条生命……不,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两条命,转瞬之间,就没了。
他不懂,为什么以前自己眼里,那个表面薄情,但是实际上重情重义的,自己口口声声叫了几年师父的李长风,竟然也会做出来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就算是恨极了自己对他的欺瞒和背叛,也不该对无辜的沫沫下手啊。
程昆的一双眸子里面,写满了仇恨和绝然,他站直了身子,望向李长风:“你,好过分。”
李长风狞笑着:“我过分?他们要陪着你去死,我有什么法子。”
他话音落地,就已经再次抬手,挥出来一道灵力,向着程昆胸口袭来。
程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既然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击也一样是以卵击石,那么又何必白费力气,还不如,就这么等死的好。
他嗜血的眸光直望向李长风,一字一顿:“李长风,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你碎尸万段,为我的沫沫,还有我的孩子报仇!”
他的话音落地,就觉得胸口处一阵刺痛,甚至失控的连连后退,然后直接仰倒在地。
眼前炫目的蓝天白云,渐渐的模糊起来。
程昆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迫近了。
尤其是,当他听到李长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时候,他就更加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长风站在他身边,俯视着他的一张脸,笑容森冷的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我马上就让你灰飞烟灭,我看你还怎么化作厉鬼来找我报仇,哈哈哈……”
他狞笑着,抬起手来,手掌上面道道灵光迸射,直向着程昆袭来。
程昆绝望的合上了双眼。
他静待着死亡的来临,尽管,心中万般的不甘。
可是,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倒听到面门上方,传来什么物体相护撞击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在最后关头,有人出手相救了。
可是,是什么人,可以在李长风手里把自己救下来呢?
他蓦地张开眼,望过去,就见半空中,李长风正在和一个没了双腿的男人战在一处。
那个男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眼熟,竟然是,白染,异域十恶之一。
可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而且,按说以他的一己之力,应该并不是李长风的对手啊,他为什么这么不自量力?
程昆一面心里各种猜测,一面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寻找时机,给白染助阵。
李长风和白染,修为相差并不是很多。
李长风不用灵器助阵的话,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勉强打个平手,但是,那是在白染没有受伤的前提下,现在的他,自小腿以下都截了肢,大不比从前,自然很快就落了下风。
程昆有几次都想要催动灵力相助,无奈刚刚受了很重的伤,根本催动不起来灵力。
他眼见着白染处境堪忧,却无计可施。
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成排的大雁由远及近而来。
一般这个季节,大雁是不可能出现的。
程昆心中正纳闷,那为首的一只大雁竟然就在他身前落下来,他略一迟疑,就骑了上去。
那只雁儿翩翩起身,在原地盘旋着。
而其余的大雁,则直接冲进了李长风和白染的战团,当然它们的的攻击目标是李长风。
李长风猝不及防,一时有些个应顾不暇。
白染就趁机脱身,和程昆骑着那只雁儿,迅速的离开。
程昆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就见那些灵雁在李长风迅猛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
不过它们并不畏缩,依旧拼死缠住李长风,不给他脱身追赶白染的机会。
很多灵雁在交战的过程中,粉身碎骨,片片羽毛,在半空中凌乱飞舞,看上去好不惨烈。
程昆叹气:“那些灵雁,怕是无一可以生还。”
白染的脸色凝重:“那些都是我们异域灵山上的上古灵兽,它们的职责就是舍生取义,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都没有动过让它们为我们赴死的念头,但是今天,我已经别无选择。”
程昆听得出来他话里面浓浓的伤感的味道:“你为什么要以牺牲它们为代价,来救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
白染叹了口气:“因为我想要赌一把。”
程昆费解:“赌一把,你要赌什么?”
白染答道:“我要赌,赌你可以和我结盟,有朝一日帮我杀了李长风,给我那些个兄弟们报仇雪恨。”
程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李长风修为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我这么点本事,拿什么和他较量?”
白染摇了摇头:“现在你的这点本事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你如果学了我们异域十恶的所有本领,再去对付他,应该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程昆迟疑着开口:“你的意思是想教我本事?”
白染答道:“我不仅要教你本事,我还要把我身上所有的修为也都给你,因为……因为我觉得,你的悟性很强,只要勤加学习,一定可以远胜过我们。”
程昆问一句:“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帮你报这个仇?”
白染笑道:“不和我合作,我不信你逃得出李长风的手掌心,而且我也不信,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他的手里,还无动于衷,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程昆不再言语,他的确,是没有退路的。
灵雁飞行的速度极快,眼见着,他们已经离开了西海市,直向着偏东方向飞去。
程昆打量着四下里的一片荒芜,忍不住问一句:“你这是要带我回去异域么?”
白染答道:“是的,我现在要带你去的是异域灵山,那里可以吸取天地灵性,无论是养伤,还是练功,都可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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