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陆看了一眼那把棒棒糖，没理彭胃维，往沙发边上挪了挪。
两人相坐无言，电视机里放着新闻联播。
“还是放假好。”彭胃维主动找话题开口。
“嗯。”谭青陆应了声。
彭胃维见他在听自己说话，又接着说：“真想每天都这么放假。”
谭青陆说：“我看你不放假也都有空得很。”
“呃……侦、探、社保安比较多，就不太忙……”
“你说实话。”谭青陆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是侦、探、社的工作不忙，还是你压根没找到工作？”
“我真有工作！”彭胃维连忙说，“就是不怎么忙啊……”
谭青陆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不知道你们那个侦、探、社效益差到什么地步，保安随便请假不说，还想上什么班就上什么班，一大半时间都在外面晃。”
其实之前他就一直怀疑，但因为其他事情太多也没有问过彭胃维。
彭胃维磕磕巴巴解释说：“就……就他那个社吧，嗯，可能晚上才需要严加保护，白天……就没有那么严。”
谭青陆拿过面前的橙汁，抿了一口，说：“而且你一直说工资太低，你哪来的车？”
“那是朋友借的车。”彭胃维逐渐心虚，果然谭青陆没那么好糊弄。
“朋友还挺够意思，一直借你车啊？”
“对……比较铁，战友。”
“你的那些鞋也都不便宜啊？”
“啊……爱好呗，少买点衣服少吃几顿饭就省出来了……”
“经常昼夜颠倒，工资还低，不如你别干了，我帮你安排个新工作吧。”谭青陆先没有考虑彭胃维的话有几分真假，而是认真地建议道。
他觉得彭胃维干的工作大概不是什么正经事情，还是自己给他找个正规稳定的工作做才好，就当在还人情。
“啊？？？”彭胃维当然不可能让谭青陆给他安排工作，他赶紧想了一个借口，“我只读到高中，学历这么低，没人会要我的吧？”
“还**这个不就行了。”谭青陆不以为然，“就算去律所当保安都比你现在挣得多的多。”
“律所？你想说赵弋那个？开什么玩笑！”彭胃维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瞪着眼睛，“让我给他当保安？他配吗？！”
谭青陆斜了他一眼：“让你赚他的钱还不行？”
“老子怎么可能给他打工！！”
“随便你。”谭青陆仰头喝完了橙汁，去厨房冲干净杯子，然后去刷牙了。
彭胃维气呼呼地干了自己的那杯，也挤进卫生间和谭青陆一起刷牙。
“你不是刷过牙了吗？怎么又进来了！”
“刚不是喝果汁了吗？再刷一遍！”
“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你进来挤，等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这果汁残留在我牙齿上时间越长危害越大。”
“……”那你还喝，谭青陆一边想一边加快了刷牙的动作，匆匆漱了口后回了卧室。
彭胃维独自站在卫生间刷牙，同时脑子飞速运转，在想下次谭青陆再问起他工作的事该怎么办。
谭月琳术后恢复得很不错，过些日子就能出院回家修养了。谭月琳不喜欢家里有看护在，她那儿离事务所太远，谭青陆没法在那住也没办法天天往她那跑，所以就准备按原计划把她接到自己家住到行动自如了再走。
谭月琳答应了，这样一来，谭青陆就面临着要和彭胃维同住一屋的尴尬的局面。
不过也没关系，天气热了，让彭胃维打地铺就好。
彭胃维一直只知道谭月琳过几天要来家里住，但并不知道谭青陆想让他睡地上的想法，恨不得马上回家拎着自己的枕头住到谭青陆那屋去。
可喜极生悲，彭胃维还没高兴上两天，便陷入了另一个困扰当中。
他嘴里有一颗牙发炎了，左脸肿得高高的，不但每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连话都没法说清楚了，更别提有心思去想住到谭青陆那屋的事了。
“你脸都肿两天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谭青陆虽然对这几天家里的安静状态感到很满意，但还是建议道。
“唔……”彭胃维呜咽一声，还没说话就先疼得直皱眉，他伸手点点桌子上的止痛药和消炎药，摇了摇头，“不……用……”
谭青陆说：“两种药都吃了也没见好，再不去医院处理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
彭胃维还是摇头，又想说什么，刚一张嘴就捂住了脸。
“得了，你别说话了。”谭青陆说，“你请个假，明天中午我带你去医院，省得你和医生说不了病情。”
彭胃维想了片刻后点点头答应了，他是真的不想去医院看牙，当然不是怕疼，只是因为对张嘴给别人看牙有心理阴影。
在他第一次退牙的时候，他妈妈哄他张嘴，然后趁他不注意迅速摘掉了他的牙。退第二颗牙的时候，他妈妈又趁他在午睡，偷偷摘掉了他的牙。
再到下一次，彭胃维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妈妈看他的牙，没想到那颗牙又在他吃烙饼的时候，嵌在了饼上。
小小的彭胃维甚至怀疑，他妈妈一定是故意把饼做得这么硬。
虽然很无厘头，但这些经历确实导致彭胃维一直对张开嘴给人看牙的行为感到莫名的紧张，以及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拒绝吃饼。
但现在是谭青陆主动要带他去看病，那自然是要乖乖听话地去看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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