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这才明白过来，她叫着萧秦：“在外面吹了一日风沙，别讲究那么多了，你我一盆水将就洗洗手擦擦脸吧。”
说完柳臻取出自己的帕子丢进水里，洗了洗手之后搓了搓帕子擦擦自己的脸。
萧秦沉默地蹲下来，洗干净了手就用她的帕子也把自己的脸擦了擦。
柳臻这才问翩翩：“那这盆水你留着干什么？”
翩翩低下头，眼神只敢落在柳臻脸上，但是她又不敢多看：“这是饭菜之下的水，难免有菜汁低落，待会烧完了火，好留着洗手。”
柳臻了然：“原来是这样。”
她眼神在翩翩身上停留了一会，这孩子还真是懂事。
那边李婆子已将面条切好，过来看水烧得怎么样了，见水还没有滚，便道：“姑娘，今日外院收了几颗鸡蛋，要不要下个荷包蛋？”
柳臻颔首：“行。”她看了一圈，“若是够，你们一人一个吧。”她不喜欢荷包蛋，觉得太腥。
得了她的话，李婆子欢欢喜喜地去拿鸡蛋，这相当于白得了一颗鸡蛋呀，拿回去可以给媳妇补身子。
这边李婆子将鸡蛋打进锅里，那边水也开始沸腾了，李婆子将面条下进去，拿了筷子慢慢搅动。
翩翩在一般认真观察着。
李婆子原本没觉得什么，看见翩翩的神态，她心中一动，不由问柳臻：“姑娘，往日还要我过来吗？”
柳臻淡笑：“其他人过来之前，要一直麻烦大娘的。”
李婆子放了心，她本担心柳臻带来了翩翩是要取代她的。
开始时李婆子并没有多想，后来才想到的。那三个小的她不觉得什么，但是翩翩让她觉得危险。
翩翩年纪最大，瞧着差不多是大姑娘的模样了，各种家事应该是会的。
面条下好了，几个孩子一人得了一大海碗，柳臻找来其他盘子，将她与萧秦的菜都扒了一大半给她们。
“大娘，你的饭菜可提前流留出来了？”
李婆子客气而感激地对柳臻笑：“已经提前放到食盒里了，只怕这会也凉了。”
柳臻便道：“那你同孩子们一样，也吃些面条吧？天凉了，吃些热乎的心里舒服。”
面条下的多，柳臻吃的也是面条，至于米饭，给了孩子们。
孩子们吃了面条，将米饭也吃得七七八八，最后剩下一点，翩翩不肯吃了，三个小女娃竟然也分吃干净。
李婆子盛了面条，在孩子们那里夹了一点点菜，将荷包蛋放进食盒，呼噜呼噜很快吃完。她吃完了就去刷锅烧热水。
翩翩吃完了就去帮忙，两人干脆烧了两大锅热水。
柳臻见了，叫萧秦将她前几日买来的浴桶搬到净室，拎了两桶热水进去，兑了一桶冷水，舒舒服服泡澡去了。
这浴桶买回来之后只让李婆子擦洗了，并没有用过。
如今她用浴桶，便将之前的木盆给几个女孩子用。
萧秦也有一个浴桶，但他总不好叫些女娃娃给他烧水，便只要了一桶热水，自去梳洗。
厨房里只剩李婆子和四个女娃娃。
李婆子倒是想打听，结果四个女娃娃一个比一个胆小，谁对上她的眼睛，就吓了一跳一样，立即低下头。
李婆子觉得无趣，便安安静静烧水。
翩翩看了眼不远处的食盒，试探道：“大娘，天色晚了，不如您先回家去吧？”
天色确实不早，儿子媳妇该担心了，李婆子确实想走，但她不太放心，皱眉看向翩翩：“你们自己看着火，没问题吧？”
翩翩连忙点头：“待会我们也会自己看着把碗洗了的。”
碗倒是不用她们洗的，李婆子第二日早上会自己洗的，不过若是有人愿意帮忙倒是好事，李婆子嘴角动了动，只道：“若是你们不会，就放在那里，不要打碎了。”
翩翩微微一下：“记下了。”
李婆子起身拎起食盒走出厨房：“小心走水，烧完了锅，记得看火星有没有灭完。”
“记下了。”翩翩连忙看着锅底，然后起身朝李婆子俯身行礼。
李婆子心中微动，没再说什么，绕着去了净房外面，冲柳臻说了声才离开。
到了偏门，她犹豫了下，还是从外面将门锁了起来。
如果柳臻明日问她将钥匙要回去，她再还回去。
李婆子走后，翩翩又烧了一会，起身试了试锅里的温度，觉得够几个人用的了，便停了下来。
瞧见翩翩去洗碗，女娃娃们纷纷去帮忙，她们怕李婆子，不敢去碰碗碟，便将筷子一双双洗干净放到翩翩手边让她检查。
翩翩笑了下，将碗碟洗好放进盆里，又将筷子拿起来看了看，夸了三个女娃娃之后一起放进盆里，从锅里舀了些热水将东西全部烫一烫。
山间生活艰苦，生了病只能扛着，所以她娘和其他嫂子都很注重卫生，所有人碗筷都是自己保管的，每家都会定期将自家用过的东西烫洗一遍。
“翩翩姐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了吗？”女娃娃依偎在翩翩身边。
翩翩看看她，又看看另外两个女娃，沉默良久，重重点了头：“先生对咱们好，心疼咱们，所以先将咱们带下山，你们都要好好听话，不准给先生惹祸，知道吗？”
“知道。”三人一起点头。
柳臻洗完澡，本来想回屋歇着的，想到方才没过多久李婆子就走了，不禁叹了口气，来到厨房看见四人彼此依偎在一起，她心里有些不快。
这个李婆子，跑的倒是快，竟然不将四个女孩子安顿好。
她本是好意，才不让李婆子一直在宅子里候着等差遣的，如今看来倒是让李婆子习惯成自然，只做好那一点事就急着往家跑了。
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多久麦苗他们应该就会赶过来，她也不打算再找李婆子说什么，等麦苗他们过来，直接将李婆子打发了就是。
“先生……”瞧见梳洗干净，更显昳丽的柳臻，四人顿时更加拘谨起来。
柳臻点了下头，想了想，说：“其他地方没有收拾多好，你们今日就在我的净房梳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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