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天董珂和郁西之间的火药味只要是个人就都能看出来。
林子很恼怒：“靠，怎么平时没看出来这些人还是结巴呢，现在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郁西倒是无所谓，他本身对于感情就比较淡薄，付骁是个意外，但其他人，尤其是才认识不久的人，他不会放多少真心，也不在意别人是否愿意和他同一战线。
最后还是一个平时和林子走得较近的男生——赵秋豪，过来和他们组队。
***
“待会儿你要是拿到球，就尽量传给我，别和他们靠太近，我常打，知道分寸。”比赛快开始时，林子靠近他小声地说。
郁西点头，心下感动，来到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能这么快交到好朋友，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
但比赛开始之后就想不到那么多了。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手脚不干净’——这都不算是暗戳戳使手段，全都明着来。
***
“喔噢，这是打球吗？这是在打架吧。”
“可别提了，上学期高一一个预备校队球员跟董珂打球，最后都打进医院了，肋骨还断了两根，校队选拔考试都没能去成。”
“不会吧我的天，怎么感觉没多少人知道这事儿啊，学校也没通知，董珂受处分了吗？”
“受个屁的处分，他们周末来学校打的，没什么人看到，董珂他爸让学校给压下来了，再说了，他咬定是别人打球过程中不小心摔伤的，有什么办法，那高一学弟家里也没有背景...”
“太过分了吧，摔伤怎么可能摔断两根肋骨。”
“就是啊，我弟弟是他同学，去医院看过，胸口还有淤青呢，分明是用脚踢的！”
...
球场外观战的人声音零零碎碎传进郁西耳朵，他却来不及消化这些词句的意思。
光是躲避就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他算是看明白了，董珂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完全是暴力冲撞，拿到球之后还来不及传，董珂就一只手呼啸着拍过来了。
拍就拍吧，却并不是意在拍掉球，而是直直打过来，隔着球用力地撞击他的胸口和下巴。
董珂拿到球也不着急投，等着人上前来拦，便抓住机会沉下肩膀，使劲地撞，不留意还要踩你一脚。
郁西被撞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冲场外当裁判的同学吼：“大哥，你也发挥发挥你的功能吧！这么明显的犯规看不出来吗？”
那同学表情十分委屈：“我看你们队也老犯规啊，友谊赛嘛，不要在乎这种小事儿。”
靠！郁西咬碎了牙。
话倒是没说错，他平时不怎么打球，对规则不了解，肯定有犯规的地方。
但这性质特么的能一样吗！
打之前他也不知道董珂敢这么明目张胆，现在连防守都难，更别说反击了。
***
郁西知道自己平时疏于锻炼，体力不行，但这种时候也没办法了，对方来势汹汹，简直像三头牛一样横冲直撞。
篮球场衍变成了斗兽场。
时间仿佛也被这炎炎夏日给烤化了，停滞不前，让比赛的过程无比漫长。
郁西使劲眨了两下眼，额头的汗水流到里面，火辣辣的不舒服。
再次睁眼的最初几秒，眼前竟出现了一圈圈小光斑，耳边的声音像是被隔了一层玻璃罩，嗡嗡响，只有擂鼓般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郁西心里有所警觉，知道这是体力用尽又中暑的前兆，悄悄放缓了步子。
但董珂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似乎是知道郁西体力不支，实际上场中的每个人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了，董珂变得更加疯狂，每一次的进攻都是下狠手。
“这个神经病！”林子暗骂，也早就管不了那些所谓的规则，逮着机会便一胳膊肘地来一下。
这边林子的头脑逐渐被冲昏，那边郁西的脑袋也开始混沌了。
仿佛有人拿着锣鼓钻进他的脑子里敲，四面八方都是响声和回声，还有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恍惚中，他居然看到了付骁的身影，站在人群中，清俊挺拔，像劈开黑暗的那束光，瞬间就撞进了他眼里。
——可真的是昏了头了！都出现幻觉了。
郁西苦笑，甩了甩脑袋，清醒一点，视线刚聚焦，便看到赵秋豪接到球向他抛来。
他定住神，稳稳地接住这个球。
郁西站的位置正好在三分线外，虽说他的准头不怎么样，但人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条件反射。
接过球的手瞬间转换姿势。
半蹲，跃起，投出，一气呵成。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双脚离地跳起的时候前方却突然有个阴影袭来，在神思恍惚的状态下宛如一座大山。
随之而来的，是刚刚脱手的篮球被董珂截住，并顺势狠狠地砸向郁西面门。
“砰——”
“郁西！”
郁西被砸得晕头转向，摔倒在地，耳边朦胧的喊声听不真切。
其实并不太痛，主要是脑袋已经很混沌了。
但下一秒左脚脚踝处尖锐的刺痛却让他瞬间清醒。
“啊好痛！”
“呃不好意思，”董珂抬起踩在郁西脚踝上的那只脚，一脸坦然，“落地的时候没注意，踩了一下。”
看着董珂恶毒的眼神，郁西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从小就怕痛，而今天这种痛更是钻心的。
冷汗在大热天里像水似的流，全身都在发抖。
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呻吟出声，唇瓣被牙齿刺破，吸气都是满腔的铁锈味儿。
林子吓得扑过来：“郁西你没事儿吧我的天，你脸色好苍白，撞到哪里了？头晕不晕啊？要不要送医院啊，你说句话......”
郁西抖着手捂住脚踝，没力气回应他，埋着头，看着滴下的汗在地上溅开水痕，马上干掉之后又有了新的。
思绪一片混乱，周围的嘈杂和喧闹让他喘不过气。
仿佛一条搁浅在沙滩的鱼，连挣扎都没了动力。
“脚伤了？”
熟悉的声线音量不大，语调平淡，却像一声惊雷一样把他唤醒。
郁西茫然地抬起头，一双暗如子夜的墨色眸子撞入眼中。
“......付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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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开始尝试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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