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连夜紧急开会,制定出了初步治疗方案,当即执行。
在这期间,皇帝一直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两个掌心都捂得出了汗,还抓得死紧。我是真嫌腻歪,两个大男人,实在肉麻,几次想抽出来,未果,还被他瞪了好几眼。
这时候太医头头来交报告。
首先是要药浴。
头头道:“公子体虚,受不得强剂,又要逼出体内的寒气和余毒,药浴最佳,臣已经着人去备了。”
皇帝:“毒性如何?”
头头:“‘醉春风’本就是助兴之物,毒性不烈,只是公子体虚,不比常人,而且上次落了病根一直未见好,又受了寒,身体抵御不了‘醉春风’的药性,故而凶险。”说完又诚惶诚恐地拜倒,“公子尚且年轻,只要不放弃治疗,就有痊愈的希望。”
侍女来报说药浴准备好了。
我想要起身,却动不了,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穿越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每周末都跟着老爹登山野营的sunshineboy了。
皇帝弯腰抱起我,和着五床被子。
一出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把脸藏进避风处,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那是皇帝的颈窝。
他低下头,下巴抵着我的额角,问我:“冷不冷?”
我是个耿直人,有话直说:“脸冷。”
他说:“忍一忍。”
我抬起头看他,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鼻孔。我在心里羡慕他,力气真大。
我一个成年男人,再加上五床被子,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他毫不费力地抱着我,双手很稳,步履如风。
在明熙四年的一个冬日,我第一次见到李彦廷。暮色四合时,他抱着我走过大衍皇宫长长、长长的走廊,引路与随行的宫人都提着红色的灯笼,将清寒的夜色点亮。
到了玲珑殿,门一关,冰冷的风被隔绝在外,室内温暖如春。
皇帝屏退所有人,抱着我进了内殿。
氤氲的白气升腾。
皇帝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我原本就赤身裸体,这一剥,直接赤裸裸地敞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我有点害羞,就拉着被子的一角挡着小老二,不放。
皇帝扯了一下,没扯开,也不强迫,就任我坐在那一堆被子上,然后自顾自地解衣带。
我惊恐万状:“你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理我,只迅速脱得溜光,再来抱我。
又是公主抱。
要不是身体实在难受,我肯定要打他了。
他抱着我跨进那个宽阔的白玉池,名贵中药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嗅觉。水有点烫,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脖子往上缩了缩,他却一屁股坐了下去,让水直接没到我胸口。
我被烫得惊呼了一声,想站起来,腿却没有力气,站到一半软了,迎面扑在了他身上。
他锢住我的腰,皱起眉:“别闹,好好泡。”
下一刻,他把我的头按到了他的肩膀上,自然,他的头也就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脖颈交缠,像两只垂死的天鹅。
他忽然咬住我的侧颈,就那瞬间,我听见皮肤破裂的声音,然后他开始舔。
他在舔血的间隙说:“商儿,朕想过了,已经晚了。”
“什么?”
他把我的头死死按在肩膀上,不让我抬起来:“之前朕说,只要你能好,朕什么都应你……但是朕悔了。”
“已经晚了。”
多年之后,当我已经不再是鹿商,当我更成熟,经历过惨烈的爱、无望的恨、庄严的死亡之后,我才终于明白,李彦廷他这个时候的无奈。
幸而这个时候的,是我,不是鹿商。
过了很久,他终于放开我。
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没忍住,笑喷了。
堂堂帝王,鼻子下面挂着两行鼻血。
这一池子药,当真大补。
他竟然没发作,还舒展开了眉目,一副缺心眼的模样,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商儿,你终于肯对朕笑一笑了。”
当晚皇帝八爪鱼一样抱着裹着被子的我,要我发汗。我真是热到梦见自己被丢进油锅里炸。
翌日醒来,我好了一些,只是没什么力气,似乎是退烧了。
皇帝已经去上朝,我叫来我的贴身小太监,第一句话问他:“你叫什么?”
他愣愣的:“福福。”
我又问:“皇帝,叫什么?”
我的小太监悚然一惊,接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惨样,直接跪在床边:“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呀?你怎么,连皇上也不记得了呀!”
我被闹得心烦,连叫了几声打住打住,开始编瞎话:“我这一病,似乎忘记了许多事,大概只记得一件,就是贵妃想要弄死我。而且她放了狠话,只要我死了,所有我宫里的人都要跟着陪葬。所以,接下来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要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福福痴呆般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蹦起来,唬了我一大跳。只见他疯了一样地扑去门口,伸出脑袋看了两圈,又重新锁好门,风一样扑回床边。
像一只兴奋的二哈:“公子,你可以说了!我去看过了,没有人!”
我以前是个狂热的狼人杀爱好者,还代表学校去打过国际比赛。我天赋异禀,打的是状态流,基本上白天一睁眼我就能辨别善恶,人一张嘴我就知道有没有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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