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等到武当基本团灭。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形势。武当还站着的残兵败将不到十个,形容狼狈,被团团围住,已经退到山壁边,退无可退。
武当领头人赤灵子眼见如此,也就破罐破摔,开始放狠话:“魔门宵小!你们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覆灭,来日当有千万人起身!白道武林不会放过你们!”
我心说你们年年开大会选盟主要剿灭人家,人家不做点什么等着被搞吗?也是醉。不太懂你们这些挑事儿的。
幻蝶一张脸美如狐妖,唇似血染,眉间一滴朱砂泪,开口竟是醇厚男声:“哈哈哈哈哈白道武林何时‘放过’过我们?没有我们荼罗宫,你们拿什么称白道武林?”说罢斜倚到阎罗刀身上去。
阎罗刀瞪他一眼:“跟这些牛鼻子废什么话?”
青鸟腾身而起,手中叶片形的暗器天女散花般扑散开来,武当弟子招架狼狈。灵猫趁着混乱,化作一道幽暗的残影,窜入人群,直接把梅花刺架到了池青子脖子上。
一触即发。
忽然,我被一股大力席卷开来。
李彦廷抱着我飞身而起,落在了旁边一块巨石上,出现在山谷里所有人视线中。
长箭破空,插在我们刚刚所立之处,箭尾仍不住摇晃。
我就比较蒙逼,这是咋啦?走火啦?
下面有人道:“隐匿者何人?”
是天眼。
刚刚无所事事时,李彦廷也闲得无聊,默许了阿月在一边跟我讲下面这一帮人的情况——额,说八卦可能更为妥当——自己暗搓搓在一边偷听。想来明熙皇帝日理万机,大概不太清楚江湖上这些道听途说。
阿月这嘴跟个水龙头似的,开起来就关不了,嘚吧嘚吧倒了一篇学士论文出来,大意总结起来大概是——一对百合两对基,还有一个是残疾。
武当山赤灵道长与池青道长是一对道侣,十多年前这事儿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连归隐多年的老祖都惊动了;荼罗宫青鸟跟灵猫是一对百合,这事儿七八年前也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灵猫本是峨眉弟子,就是因为这茬事才遁入魔道的;还有幻蝶跟阎罗刀,这两个纠缠了许多年,幻蝶穷追猛打,纠缠不休,可阎罗刀坚信自己直出宇宙,抵死不从,实为江湖一大笑谈。
而天眼在这一群花花绿绿的人中比较一枝独秀,性向正常,而且丧偶,还是个残疾。他天生目盲,其他感官却非常强力,跟个雷达似的能辐射方圆十几里。得天独厚,他是荼罗宫,乃至全天下最牛逼的狙击手,一把歇雨弓让人闻风丧胆。
作为狙击手,他显然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近战能力也极其一般。现在,他正处于荼罗宫大后方的一处山岩上,支援前线。
而六常,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那里。
幽蓝色的暗刃,抵着天下第一弓箭手的后背,穿心而过。
“天眼!”
虽然那是个单身狗,终究还是同僚,有人兔死狐悲一下。阎罗刀飞轮甩出,青鸟也飞身过去,又来了一遍天女散花。
六常却跟凭空消失了一般,再出现时已经过掉了那些凶器,暗刃在空气中划出条曲折离奇的幽蓝色弧线。
“索命连环步!你是……六道无常?!”青鸟脱口而出,然后回头看向我们,绝大部分目光应该都是看向我,因为我脸上正罩着李彦廷刚刚抱我的时候给我扣上的面具,“那么……你是……”
阎罗刀接口:“云中君。”
我抱拳鞠躬:“不才,正是。”
刚刚李彦廷给我戴面具的时候跟我说:“现在你就是云境境主。”
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我肯定不能拆我老公的台。于是尽管腿都是软的,我还是上前两步,认了。
在阎罗刀明显摆出退却姿态的时候,幻蝶在另一端腾空而起,几十条红绫铺天盖地向我笼来。阎罗刀也猛然转身,与青鸟一同向六常扑去。
千锤百炼的默契,是要先发制人。
眼前一阵白光缭乱,漫天红绫变为碎布,纷扬落下。
一直候在我们身后的阿月和阿日脱队而出,阿日在我们身前御剑横封,阿月却如同飞天壁画一般在空中骚了一波,舞姿撩人,剑光雪亮,把幻蝶铺过来的红浪撕得粉碎。之后,她施施然向下落去,落入山谷中,拦在武当与荼罗宫之间。
那边厢,阎罗刀已经在青鸟的协助下与六常交换了一掌,双双向后退去,六常退了三步,阎罗刀倒是退了十几步方停。
阿月嘻嘻一笑:“堂堂阎罗,竟不是无常一合之将。”
“阎王断魂,无常索命,都是江湖上那群无聊散人胡乱比较。六道无常纵横天下近百年,一骑绝尘,独步武林,在下可从来不敢与阁下比肩。”阎罗刀又转向我,带着一道狰狞伤疤的脸扯出一抹生硬的笑,“不知境主亲临,有失远迎,境主莫怪。”
我笑道:“此地又不是你家,远迎个什么?”
幻蝶落回阎罗刀身边,掩唇一笑:“趋日君与月华仙女俱到,今儿个是有什么大事?值得境主携无常亲至,连云境六君也聚集了两……”困惑地看了我身边的李彦廷一眼,显然是拿捏不准身份,毕竟阿日是护卫在我们两个身前的,“……三位?”
我说:“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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