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跟她说,任务是达成状态“遍体鳞伤”。
夏瑾气急败坏:“你让我一遍遍穿成炮灰,穿过去秒死,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现在你得寸进尺,不止要我死还要折腾我?”
「宿主,您已经升级,不必秒死,完成任务可以领取金手指作为奖励。」
身上被鞭打后的瘀伤隐隐作痛,夏瑾犹豫片刻,果断闭眼,视死如归,“我不要奖励了,要死便死,搞快点。”
「宿主,任务没有完成,不能死亡。」
“如果我就是不肯执行任务呢?”
「系统会强制执行,并且无法领取金手指。」
???
什么霸王条款!夏瑾心头火起,系统要是个有实质的东西,她一定跳起来打爆它狗头。
沈老四回来了,抓着酒壶走得摇摇晃晃,他满脸晦气,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刚才一定是那臭小子耍赖骗老子的钱……”
夏瑾抬起下巴,语气傲慢地冲沈老四道:“死老头别喝了!有种过来揍我!”
刚输了钱的沈老四登时暴跳如雷,取了鞭子道:“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夏瑾盯着撸袖子走近的沈老四,轻叹了口气,在心中问系统:“任务完成如何,可还满意?”
***
裴季洺在府中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夏瑾回来。
那丫头出门之前,笑容灿烂地说,等奴婢回来给殿下做烧麦和马蹄糕。裴季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两次那是何物,夏瑾都卖关子说等她回来再解答。
这一等从上午等到傍晚太阳落了山,夏瑾始终没有回来。
晚膳是孙大厨的手艺,摆上桌早已凉了个透彻,裴季洺一筷子未动。
晏叔劝道:“殿下,好歹先用些东西,不然身子受不了。”
裴季洺皱眉:“那丫头还未回来?”
“尚未回府,已经派人出去寻了,殿下不必担心。说不定兮兮姑娘只是贪玩儿误了时辰。”
“也是。再等一个时辰。”裴季洺的眉头舒展开些许,筷子拿起,片刻后复又放下,重重拍在桌上。他凛声道:“传万霖来见本王,守卫军整肃待命!”
一个时辰之后,在粼粼月色中,守卫军集合完毕,分成数个搜寻小队,声势浩大地上了街,挨家挨户地查夏瑾的踪迹。
各个小队搜查完毕,回府汇报。随着小队一个个离开,裴季洺的心越来越凉。现下已经天色漆黑,也不知兮兮一个姑娘家到底去了何处,他害怕她有什么不测。一想到这里,裴季洺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不敢再往下细想。
最后一个小队也汇报完毕离开,城中挨家挨户都查遍了,没有。二人毫无头绪,万霖眉头紧锁:“此事甚是奇怪。她一个姑娘家,无亲无故的,左不过是在这京城里,还能走到哪儿去?”
话音刚落,裴季洺猛然抬头,问道:“无亲无故?”他微微眯起眼,“上次你说那个把她卖了的赌鬼,叫何名字,家住何处?”
万霖一拍脑门:“对,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她还有个亲爹住在京郊!”
裴季洺来不及思考再多,仿佛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命人牵了宝马砚风,跨上马背冲出府门,往京郊方向去了。
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又是担心夏瑾的安危,又是庆幸她被亲爹捉去也总好过遭遇不测、生死不明。可转瞬想到初次见到兮兮,她身上那新旧交替、惨不忍睹的鞭痕瘀伤,又心疼不已,生怕她受了委屈。现在只恨不的立马长翅膀飞到京郊。
远远地看到一座小茅屋,茅屋前一人躺在天井里,吊儿郎当地咂着酒,正是沈老四!
裴季洺冲到近前方才勒马回首,眼神冷冽地盯着沈老四。砚风绕着天井打转,裴季洺居于其上,面色阴冷,气势迫人。
他开口,冷声问道:“兮兮呢?”
沈老四醉醺醺睁眼,粗鲁反问:“什么西西北北的?你是谁?哪里来的胆子进老子的院子的?”
裴季洺从样貌气质到着装打扮,无一不透露着华贵,沈老四打量一眼,贼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又转了口风:“您就是我闺女那位贵人吧?”
裴季洺不置可否,沈老四自顾自说:“既然您能光临我这小破屋来找她,想必是真心待她,老汉我也放心了。不如我就……”他比划一下,“一百两银子把她卖给您,爷您看怎样?”
万霖追不上裴季洺,才刚赶到,一进院子便听到这句话,瞬间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呸,可还要脸,我大周买卖人口有违国法,当着殿下的面竟然敢出此狂言妄语!”
“不敢不敢,那不然就……一百两银子的聘礼?”沈老四嬉皮笑脸道,“我瞧着您也不在乎这两个钱,您给了钱,我日后保准再不打扰!”
裴季洺心中火大,但良好的教养告诉他不必跟这无赖计较,他翻身下马,疾步往茅草屋内走去。
沈老四双臂张开拦在他面前,道:“哎?不给钱?那您可就算是强抢民女了,老汉我不让进。”
“让开!”裴季洺声音不大,但眼神中杀伐之气颇重,气势上的威压让沈老四后背一寒,讪讪退后一步,让出了茅屋的门。他依旧喋喋不休念叨:“要带走可得给钱啊。”
茅屋破旧不堪,门框低矮,裴季洺低头从那小门中进去,只见阴暗脏乱的房间内,一个纤瘦人影缩在床边地上,被麻绳捆着,发髻凌乱,罗衫破碎,露在外面的皮肤清晰可见鞭痕累累。
裴季洺心头一颤,彻底慌了,他匆匆上前,蹲在双眼紧闭的人儿面前,颤抖着轻轻唤了一声:“兮兮?”
他视线落在兮兮被捆在身后的双手上,那麻绳绑得颇紧,他赶忙解开,看着被勒得红肿破皮的手腕心疼不已。他伸手想将她抱起来,却又怕碰到哪里伤口弄疼了她。
随后进门的万霖看到这幅惨状眉心也未舒展过,偏巧沈老四还絮絮叨叨地废话:“她不听话自己跑回家来,老汉已经帮您管教好了,以后保准乖巧懂事,绝不惹您烦心,嘿嘿。”
裴季洺将已经昏迷不醒兮兮横抱起来,急急出了门要回府就医,他声音中压着极致的怒意,冲万霖道:“你留下。给本王打!他怎么打兮兮的,本王要他百倍奉还!”
“遵命!”万霖早已看不惯这无赖,得了令有了万般底气,当即取了房中鞭子回身往沈老四身上狠狠一抽,沈老四痛苦哀嚎,“哎哟疼死我了!你们……你们这是动用私刑!”
“本王今日就动私刑了!万霖,打到他昏过去为止,送衙门处置。”
裴季洺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扶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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