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和裴季洺在马匪处逗留了两天。
马老大除了人粗鲁嗓门大爱八卦之外，对云长容着实不错，连带着她包养的“小白脸”一起，都好吃好喝招待着，临走还给了他们两匹马，带足了干粮，把他们送上官道。
夏瑾坐在马背上，马走走停停，时不时还低头啃几口草，她从马鞍处掏出几块牛肉干懒洋洋嚼着，那是马老大给她带的零嘴儿，现在用来磨牙正好。
裴季洺走在她前面，偶尔回头看她一眼。
夏瑾用白眼和鬼脸回敬。
一张床上睡了两天觉，裴季洺现在对她格外温柔体贴，夏瑾只感觉生理不适。
无论他的温柔是对兮兮的替身还是对云长容本人，夏瑾都受不了，他越温柔夏瑾越生气。现在相处模式跟前几日颠倒了。裴季洺话不多，但凡讲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夏瑾每每用不耐烦的语气回应，他也不恼。
一个骑着驴的老汉超过他们，又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
一个妇人牵着个五六岁的孩子徒步走过，越过他们行在前面，小孩好奇地转头看，问道：“娘，这马生病了吗？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裴季洺勒马停下，问：“云姑娘，可否行快些？”
夏瑾呲着门牙啃牛肉干，含糊不清地说：“不行。”
“为何？”
“跑快了影响我吃东西。”
“……”
她心知肚明裴季洺急着回京，可当初深山老林里是谁催着谁赶紧走，谁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儿爱理不理的？
就磨叽，气死他。
出乎意料，裴季洺没有一怒之下纵马狂奔离开，他控制着速度和夏瑾并肩，主动找话题。
“好吃吗？”
“还行，”夏瑾意思意思客气了一句，“你要不要来点？”
裴季洺冲她摊开手掌。
夏瑾噎了一下：跟他客气一句还当真了？她搪塞：“容易上火，你别吃了。”
裴季洺侧头转向另外一边，肩膀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偷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这两天夏瑾火气格外大，像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
回过头来，裴季洺拿侧脸对着她，微微勾唇，道：“笑你娇憨可爱。”
这算不算是当着她的面绿她？夏瑾不敢置信地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瞪大了眼睛确认身份：“我，云长容，可爱？”
裴季洺垂眼一思索，接道：“没错。”
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夏瑾除了职业假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胸口剧烈起伏，她拿鼻孔发出几声“哼”，回道：“你他妈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她挥手把牛肉干往背后一扔，双腿夹紧马腹，马嘶鸣一声，撒腿往前奔去，裴季洺紧随其后，加速追赶。
二人纵马在官道上狂奔，卷起一片尘土飞扬。
临近进城，夏瑾渐渐放慢了速度，裴季洺也渐渐慢了下来。
夏瑾还在与他置气，口中默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老得快……”心情平复下来，心想她总归是该庆幸，换了一个壳子，他还是会被她所吸引。
这样想着，夏瑾心里还有些得意，唇角又弯了起来。身侧裴季洺瞥她一眼，只当她已经消气了。
城门处拥堵，不少人携家带口准备进城，马车和路人混在一起。夏瑾眼尖看到身前马车上，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带着两个貌美娘子，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身体，裴季洺照单全收，夏瑾都有心结，一想到他身为王爷，日后恐怕王妃侧妃侍妾能凑好几桌麻将，夏瑾又感觉血气上涌。
“云姑娘为何又气恼？”裴季洺问道，低沉磁性的声音里莫名带了几分无辜。
夏瑾呛声：“你说回京纳我为妃，此言可当真？”
裴季洺挑眉，“本王一言九鼎，既已出口，自然当真。”
“那你是否日后还会再有其他侧妃和侍妾？”
裴季洺坚决摇头，“只要你一人足矣。”
这话听在夏瑾耳中就是油嘴滑舌，她讥讽道：“你府中那些漂亮女侍，就算你不想要，恐怕贵妃也不允许吧？”想想府内四个裴季洺毒唯粉的疯狂程度，夏瑾只怕最后贵妃还是要将她们四人赐给裴季洺当侍妾。
裴季洺微微勾唇，调侃道：“云姑娘对本王府中事宜倒是相当了解，如此甚好，也免了本王再与你一一介绍。”
夏瑾毫不在意，她冷哼：“我在问你侍妾的事情，你压根不正面回答，你就是心里有鬼！”
裴季洺：？
“你必定早有打算，先将我带回去当兮兮的替身，再纳几个官家女子做侧妃，地位低下些的侍女做侍妾！不要脸！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裴季洺：？？？
“待我哪日气死了你便跟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过快活日子去吧，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裴季洺语塞，他似乎什么都没说，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无奈摇头：“你可知恶意中伤本王是大罪。”
“你如今就已经存了心想要收集证据治我的罪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儿归天了！”
夏瑾赌气，开启假装看风景模式，裴季洺也不知该如何回应，默然不语。
马匹慢慢前行进了城，顺着主干道路往前走，夏瑾忽道：“你纳妾可以。”
“本王不会纳妾。”裴季洺皱眉，他明明强调过了，夏瑾只当耳旁风，自顾自演她的小剧场。
“我也要纳妾。”夏瑾语出惊人，“我要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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