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段直吗？
你真的喜欢段直吗？
. . . . . .
这些问题金恣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
他思索过无数次，徘徊过无数次。但发现，答案最终只能是肯定。
他喜欢段直。
他是，真的喜欢段直。
为什么？
大家都说，真正相合的恋爱都是找个跟自己性情一样的人。一样的兴趣，一样的脾气，这样，才能继续下去。
可是，金恣和段直可以确实两种完全截然相反的性子。
金恣远离人群，段直生活在人海中。
金恣讨厌联系，段直身上却处处是与他人的联系。
金恣习惯孤独，段直身边则总是人群环绕。
金恣不善表达，段直却能够足够坦率的表达自己。
金恣性情冷漠，段直热情待人。
. . .
他们就像是天秤的两端，在一个平面上维持着背道而驰的诡异平衡。
这样的两个人偶然的相遇了。
最初的视若无睹，渐渐到点头之交。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同学关系。不是会偶尔交流的同学，而只是偶尔视线对视后便立马错开的普通同学关系。
只是脸熟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事情本应该按照这个设定继续发展的。
但从那次天台的意外倾诉开始，接下来的发展开始与之前的设定偏离了。他们有了越来越多的接触。
不知不觉间，他与段直之间有了超出意料之外的交际，在自己都没法发觉时候。等到暮然回首，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控制了。
自己，已经踏进了段直的生活。
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明明已经习惯了伪装，享受着孤独。但在段直身边，却开始意识发懒，四肢无力。连那偶尔最敷衍的面具都不愿再戴上了。
段直就像是令人上瘾的港湾。并不大，也不华丽，更不特殊。但在他身边，却不受控制的开始依赖。
像是反复服用的吗啡，在产生快感，发挥镇静作用的同时，也在引诱着你陷入沉睡。
金恣是个性情冷淡的人，这也意味着他是一个极度清醒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但却习惯性的戴着迟钝的面具冷眼旁观，从不插手。
对于自己面对段直的异样，尽管在沉迷，金恣也能清楚的知道对段直的依赖不是对朋友的信赖。
而是面对恋人时心跳加速的上瘾。
他的目光会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追随着段直。他会在过近的距离中耳朵发红，口干舌燥。也会习惯段直的存在。
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在面对段直时，会发出急促的心跳。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有时甚至会忍不住想：这真的是自己的心跳吗？
但这些‘心知肚明’只是被金恣深深按压在心底深处，上面覆盖着数层‘糊涂’。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曾发觉。
但当那天午休，温热的柔软覆盖在自己唇上时，金恣的‘糊涂’被一层层揭开了。乍然的寒冷让金恣的头脑迅速清醒，那些被悉心藏好的情绪迅速上溢，开始席卷全身，那些情绪被大脑捕捉，感知。再也隐藏不了。
脑中再清醒不过的金恣闭上了眼睛。
承认了自己的情感，默许了段直的接近。
“恩。我喜欢段直。”
金恣抬起眼眸，直视康馨。
金恣拿起茶壶，为康馨添上热茶。“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很冷静，尤其是对自己，在清醒不过的人了。”
金恣放下茶壶，坦然说道：“自己的情感变动，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康馨双手环绕着氤氲的茶杯。发烫的杯壁温暖了有些发冷的指尖。
“所以，你，是同性恋。喜欢男生？”康馨突然发觉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为难，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恩. . .我觉得是这样没错。”金恣点点头，回答的很爽快。虽然至今为止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段直是男生，所以康馨这样说也对。
看着没有丝毫的犹豫的金恣，康馨忽然放松了下来：“我还以为你要说——”康馨拖了个长腔，模仿着金恣的语调：“我并不是喜欢男生。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男生罢了。”
金恣皱起了眉头：“我会说这种话吗？”
康馨认真想了想，摇摇头。
金恣确实不会说这种话。他是个清醒惯了的人。
在他看来，喜欢了和自己性别相同的男生代表着自己确实是喜欢男生，自己是同性恋。这是事情的本质，是前提。并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只有有了你喜欢女生这个前提在，你才会偶然的碰见令自己心动的女生。若你喜欢男生，那么，即便有再完美的女生出现，你也不会动心。
这是一件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也是不可否认的逻辑。
况且，恰好喜欢男生这种话，在金恣看来不过是在否认自己同性恋的身份罢了。
不管再怎么刻意强调自己喜欢男生的偶然性，淡化其中的必然性，都只是在逃避自己其实喜欢男生的事实罢了。
金恣并不否认这个事实，所以才会提前买了许多关于同性恋的书籍和影碟。
康馨：“你跟段直现在是在交往吗？”
金恣：“对。”
康馨：“段直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金恣：“知道。但是在学校我们并没有公开。”
康馨指腹缓缓擦着杯沿：“所以，他们并不反对是吗？”
金恣：“段爷爷段奶奶接受的很爽快，甚至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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