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只是根据眼见的一些外伤认为单良死前遭受到了折磨，但想要弄清楚凶手是以怎样的手法折磨死者，这一点我们必须根据尸检结果来确定。”由于这几天的连续加班，程云启的脸颊看起来有些许消瘦，他上身穿着的浅蓝色制服也变得有些空荡荡的，“尸检结果最早也要等到明天上午了。我们现在的推断都是基于一个观点——凶手只有一个人，我们无法排除群体作案的可能，只是目前最直接的线索只有那一段监控录像。”
楚为习惯性的用食指和拇指去摸脸上的胡渣，“起初任嘉树的尸体在海边被发现时，我们认为案件是一起杀人抛尸，凶手抛尸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犯罪事实；然而，朱平的尸体是在面包车内被发现的，那辆面包车则停靠在居民楼下。一经过对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尸体的方式给我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他嘴里含着烟，说话间“云雾”从他的口舌间出现。
程云启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楚为向来对于案情有着独特的见解，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于这一个疑点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明确的解释，他那衔着根烟胸有成竹的模样让程云启实在不忍移开视线。
程云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对待楚为的感觉就变得不一样了。在进入警校之前，程云启在同学间一直是以双商高的男神形象定义，他的身边不免曾有女生追求，明着的告白或暗地里的情书他都收到过不少。只是，这所有都被他礼貌地拒绝了，他把这些当做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青春萌动，而他确实还没有遇见那个让他动心的人。
程云启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对楚为产生的这类莫名的情愫算是什么？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性恋，毕竟他没跟女人谈过，可他对别的男人也没感觉。毕竟在警校时，同样的相处方式、同样的开玩笑打闹，他可以明确地区分出和室友在一起的感觉以及和楚为在一起的感觉——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前者是敞开肚子开怀大笑，没有丝毫顾忌地开玩笑打闹；而后者，却是在打闹完后开始留恋起那个人刚刚触碰过的地方，随后便是一阵燥热心跳。
一开始程云启发现这种情愫时，内心的自我厌恶远大于惊慌失措。他鄙视自己居然会对住在下铺的好兄弟产生想法，每次看到楚为大咧地朝他笑、与他打招呼，他对自己的自我厌恶就会加深一个层次。只是越到后来，他便发现这种感觉根本无法压抑，楚为的一个不经意地动作，一个微笑，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时刻地提醒着他这种感觉忘不掉。
大概是程云启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楚为疑惑地对上了程云启的目光，程云启才不得不稍稍别过脸。
“我脸上有东西？”楚为在脸上来回抹了抹，又看看手心，寻思着自己脸上也没粘上什么东西。
“……没有。”程云启被这么一问顿时感到有些心虚，他连忙转移话题， “任嘉树是被朱平抛尸在海里的，如果凶手是使用枪支威胁朱平，这一切倒也说得通。但问题是，凶手为什么不在杀害朱平后，以同样的方式让单良将朱平的尸体抛入海中？要知道，将尸体抛入海中不仅可以延长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还可以更大程度的毁坏尸体，隐藏更多的不利线索，因此阻碍验尸，为警方的调查带来不利。”
“有可能是单良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背着尸体到海边抛尸。”楚为下意识地说道。
“这说不通。”程云启皱着眉头反驳，“如果我需要单良帮我抛尸，我完全可以等杀害朱平，将朱平的尸体处理完后，再虐杀单良，而不是在杀害朱平的同时虐杀单良……按照我们的思路，凶手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单良来处理朱平的尸体。”
楚为沉思了片刻，对程云启的观点表示赞同，“没错，按照这么一想，与朱平的尸体现场类似，单良的尸体是在居民楼的垃圾处理区被发现的。我之前所说的强烈的不协调感就是因为凶手如果有着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应该不会草率地将尸体扔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比如人来人往的居民区，因为这会让法医非常准确地做出死亡时间推断。”
“尤其是在朱平的尸体现场，凶手甚至将面包车以及含有安眠药成分的饮料都留在了现场。”程云启揉了揉眉角。
“凶手特意将指纹擦得干干净净。”楚为忽然一怔，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从某些方面来讲，这个凶手应该或多或少的存在反社会型人格。至少他的表现像是故意将尸体丢在人来人往的居民区，如此高频率的作案不仅仅是吸引警方的注意，他可能还想借此吸引居民的注意。”
“挑衅吗？”程云启眉头微皱。
“有可能，只是现在说不通的地方在于凶手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单良。”楚为低声说道，“如果是心理变态，凶手应该会以同样的手段杀害任嘉树、朱平，可是凶手并没有这么做。凶手如此残忍地折磨并杀害单良——如果不是心理变态，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导致这一切发生？”
两人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楚为抽完了夹在手中的一根烟便返回办公室。
楚为全程一言不发，一回到办公室后便坐到那堆满了资料档案袋的桌前，他将椅子旋转了九十度角，刚好可以看到放置在办公室角落内的白板——白板上此时已经贴上了三名受害人以及一些相关人员的照片，照片的旁边除了有用不同颜色的白板笔写的注释以外，还贴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便利贴，上面写满了对于案件的简要分析。
楚为紧盯着那块白板，眼神一直停留在用红色笔标记出的“十年前连续杀人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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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们能够看到这里！因为这篇文侧重推理剧情，角色感情进度进展相对缓慢。我重新改了下文案，希望可以让大家追感情戏时不会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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