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他揉下去可怎么得了。
“在车上他们有为难你吗？”宋清川声音有些哑。
“那倒是没有，车上很黑，我被戴上眼罩什么都看不清，应该是装的遮光玻璃。车上很安静，倒是驾驶座上的外国人好像有点紧张，车开得不怎么稳。”余霁被擦着手，现下仔细回想着，告诉宋清川他想知道的细节。
“林暗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些见面就来打的暴力分子？你们艺术家都是这么神秘的吗？”宋清川终于肯放过余霁都搓红的指尖，用过的毛巾丢在一旁。
“神秘不一定，但是好奇心还是有的。”余霁收回手，低头捏了捏手指关节，“画家到底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得要对方带了打手和枪上门。”
宋清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余霁。
“我听何桦说，他跟他那群朋友出去打人之前都会给对方套上黑头套，打完就跑对方知道也没证据，我们虽然被蒙了眼，但怎么说都看到了那个外国人的脸……”余霁不再蹂躏自己的手指，皱着眉说道。
“这么说来，要么他们有把握我们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人，要么就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宋清川移开眼，不去看余霁的灼灼目光。
“你不用怕，对方不是冲着你来的，我在呢。”宋清川听余霁这么说，以为他是害怕了，又补上一句，毕竟是他让余霁置于险境的。
“那倒是。”余霁回想起教堂爆炸案中宋清川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护着他、救下他，说话声都温柔了些。
“我让你跟着，你害怕吗？”宋清川靠近了些。他没问余霁是否愿意以助理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出入现场。
洗完澡后男士沐浴液的清爽混合着药油的辛辣先扑面而来，然后才是宋清川半裸着的身体逼近，饶是他生着病不如平时那么精神，但这么一个发着热的躯体还是极富有压迫感的。
余霁被这厅里的暖气烘得嘴唇发干，被旁边开了盖的药油熏眯了眼睛，连心跳都漏掉半拍。
“没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耽误你事就行。”余霁被自己的声音唤醒，他可没忘记宋清川将他带在身边有监视的意思，从吕冰一案开始到现在，宋清川就没有停止怀疑过他，所幸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余霁说完就回了房，留宋清川一个人在沙发上翻着今天在林暗家里找到的几张纸。
今天遇到的那伙人行动有素，有备而来，带着杀伐果断的雇佣兵还有枪支，这样穷凶恶极之徒没有杀了他，甚至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余霁都没有多为难，该说他们有原则还是该说他们根本无所顾忌呢？光天化日就敢出手伤人，还是在警察密切关注的地方，这样的行事风格跟枪杀张四、爆头李天浩的凶手倒是很像。
还有林暗和十五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
宋清川头有些昏，站起身穿了衣服盖好后背的伤势，三下五除二吃了退烧药，进房门之前看了眼没关紧的窗帘，夜晚竟像泼了墨似的黑，藏污纳垢不在话下。
临安市今年发展势头很好，近市郊音乐厅、体育场和高级写字楼鳞次栉比。越来越注重精神享受的小年轻相约听个音乐会、赶场演唱会让这清河区入了夜也像白昼般热闹。
但再悦耳的歌喉再炫目的舞台灯光也有消停的时候，入了午夜激情散尽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梅兹音乐中心建筑群很是宏伟大气，楼顶上对峙着的两人声响再大也招不来别人。
“你的任务失败了。”压在嗓子里的声音如这漫漫长夜一般令人窒息。
“我可以一分钱不要。”早上被宋清川打伤的雇佣兵竟像是换了个人，畏畏缩缩地摆着手，全然没有那副骇人肌体应该有的气势和凶悍。
“少废话。”雇佣兵前咫尺距离的男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举着黑洞洞的枪口。
雇佣兵绝不会坐以待毙，什么职业操守在命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他决定在生死之际奋力一搏，他迅速转身袭向要送他见上帝的人。
男人不屑一顾地嗤笑出声，像是嘲讽不堪一击的蝼蚁。他在雇佣兵触到他之前横踹一脚，力道之大竟然让身强体壮的雇佣兵呈抛物线摔下去，被黑暗吞没。
音乐厅不远处的越野车后备箱处站了一个人，他心满意足地看完楼顶发生的一切就将半截烟头随手扔了，随后进了车，手机屏幕适时亮起。
处理干净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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