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通过走访排查意外发现的民用摄像头，设置在市局门口对面的商铺外，正好捕捉到了余姓嫌疑人作案后与门口接应的同伙离开的画面。”宋清川站在幕布旁操控着投影仪，画面一再重复余霁走着越野车的那一幕。
“凶手在杀害陶丰年同志后逃离，之后又下毒毒杀了跨境贩毒团伙中化名狸刀的秦章，现跟随另外三名毒贩往临京一线逃亡，协查通告已经发下去了，各大收费站和路口已经下达通知，发现可疑人员立即实施抓捕，必要时当场击毙！”潘警官义正言辞地说。
叶深坐在下面，皱了皱眉。
“击毙就算了，建议缉拿。”宋清川总算站起来，一瞬间，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特案组的警官露出不快的表情，叶深为他捏了一把汗。
“经过调查，我发现嫌疑人余霁涉及多起案件，在不同的场合为犯罪分子提供方便，鉴于此，为了查清楚他过往的所有罪行，建议缉拿。”宋清川将民用摄像头的监控画面放大，因为距离和清晰度不够，并不能把余霁的表情看清楚，但是宋清川脸上的冷漠和肃杀却是一清二楚。
“哦~宋顾问似乎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谢云岑听得极为认真，端坐在椅子上真诚地发问。
“谢专员说的没错。”宋清川手持遥控将投影仪上的监控画面调转，播放出一段录像。余霁正极投入地弹钢琴，本来是一件极为高雅的事情，但是周遭男男女女纵情饮酒、赌博取乐实在是萎靡，作乐的人把金酒洒在余霁脚边，他无动于衷，手指拨动琴键没停顿半秒，显然是极好地融入了这酒池肉林。
“这是？”刘皓辨认着录像里的环境。
“是封锁的底下娱乐场，搜出的那包毒|品就是在琴键里发现的。”叶深沉声道。
“叶副队说得没错，早在连环割喉一案中就已经暴露了余霁参与犯罪的事实。”宋清川说。
“但是在琴键里发现毒品并不能确定余霁就参与了毒品交易。”叶深试探着问道，紧盯宋清川脸上的表情。
“毒品容器上提取到了他的指纹。”宋清川手撑在会议桌上，毫不畏惧叶深的探究，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的宣告着结论。
“还有什么问题吗？”宋清川把会议桌上的手收回，用遥控磕了磕投影幕布，静止的画面上，光影穿不透宋清川的手，将一小截画面打在他的手背上，正是余霁安放在琴键上的手。
穿越时空交叠的手，很是遥远。
“宋顾问继续说，我相信你不只找到了这一个证据。”谢云岑示意宋清川继续。
“发生在九月份的吕冰一案中，余霁能在警方都无计可施的条件下迅速找到吕冰的藏身之所，本来就很可疑。在江淼遇害案调查过程中，他更是表现出极其熟悉江氏家族的样子，尤其是江鑫，所以可以推断余霁跟江鑫是认识的，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宋清川似乎是累了，靠在讲台边上像是被抽了力。
“那嫌疑人余霁在这一系列案件中，或者贩毒组织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专案组杨警官从记录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问道。
“活跃在各个与毒贩有关联的地方，却又不是躲在暗处作为连接毒品|交易的结点，我个人倾向他是犯罪网络中的信息传递者。”宋清川回答。
杨警官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脸绷着，兴师问罪道：“宋顾问说过自己曾经把余霁待在身边，那既然他是信息传递者，是否有可能通过警队顾问的你获取了有关来自内部的消息呢？”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清川身上，怀疑的，厌恶的，不敢置信的还有坚定的。
“宋顾问是卫局亲自签发文件的特聘学者，不需要在这里质疑他的专业性！”叶深打破僵局，厉声说道。
宋清川低下头，显露出懊悔和挣扎之色，说：“我当初确实因为他身上的疑点而把他留在身边观察了一阵子，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跟毒贩牵扯这么深，是我疏忽了。”
“清川，你是认真的吗？”散会后，会议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叶深追问低头整理文件的宋清川。余霁的事情疑点太多了，现在就定罪还为止过早，宋清川也不是鲁莽草率的人啊，怎么会这么不严谨。
“我什么时候没认真过？”宋清川没抬头，手里那几张嫌疑人的照片被他压在最底下。
叶深无话可说了，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根本没有立场问，但是老朋友身上别扭又执拗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你没必要这么逼自己。”最终他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去物证科看一下。”宋清川收拾完东西就往门外走，像个陀螺一样把自己折腾地团团转。
“薛队很快就会回来了！”叶深朝宋清川喊了一句，见他没什么反应。
“莫非是叶副队想替余霁翻案？”谢云岑坐在椅子上转到叶深身边。
叶深觑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谢专员藏得够深的，现在这种情况你满意了？”
谢云岑无辜地摊摊手：“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给余霁定罪的，更不是我因爱生恨。”
“清川他不是这种人。”叶深愕然。宋清川把余霁过往无法解释的行为都归作与毒贩联系的证据，这在他看来有失偏颇了，但是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宋清川做事的态度叶深怎么会不懂？这么这次就……果然还是因为涉及到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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