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点兵
许莹一早就到垂花门处理公务,今天投军的人太多,足有两百来人,排的队从垂花门一直到了角门,她手里拿着单子,让这些人以十人一队唱名,仔细地验看登记,一直忙到晌午过了才弄完,正待回府吃饭,却见刘必显带着一个书办急急地走进门来。
“夫人,兵部来令,要顺义军出战……”刚一见面,刘必显来不及那些客套虚礼,面色凝重地说道。
许莹一惊,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却见纸上落着大明兵部的大印,遒劲的楷书写就命令,内容正是调顺义营兵受兵部侍郎刘之纶节制,刻日出战。
“兵符已验过,令、符、印三者俱全,没有问题。”刘必显补充道。
他身边的书办也对许莹点了点头,表示确认。许莹看了那书办一眼,却是以前范同舟托了自己才谋到职位的王安佩。
上次孙承宗来宣旨的时候,给杨铭留了印信、关防和兵符。印信即是兵部大印的印模,关防即是顺义游击将军印,兵符是调兵的勘合铜牌。这关防和兵符就放在将军府大堂,供对外联络之用。比如,对兵部行文,或对地方衙门行文,或与友军联络,即用关防印。关防印有两枚,一枚称为堂印,留存于将军府大堂使用;一枚为行印,将军出战时随身携带使用;堂印为正方形,行印为长方形,以为区别。兵符则是与兵部的调兵兵符勘合检验之用,至于对内,仍使用许莹的“风清月莹”印和自己的一套兵符。
“刘先生请在此稍候,奴家即刻去请将军出来。”许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杨铭正在房里打印书籍,上次整出来的《农田水利》一书给了皇太极,这次他又打印了一份,另外还挑选整理了几本其他的书籍和资料,他打算在新的一年里,农、工、商多头并举,发展实业,壮大自身力量,为将来的宏伟蓝图奠定坚实的基础。
妤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杨铭忙碌,眼晴里满是崇敬之情,杨铭的电脑操作她帮不上手,等到书页都打印出来了,她纤纤素手拿起纸张,上下覆盖蓝色A4纸作为封面,将一撂纸来回捻过几遍,在桌上跺得整整齐齐的,拿起长臂钉书机一钉,几本漂亮的书籍就成形了。
杨铭见她双手灵巧麻利地整书,忍不住夸了起来:
“妤黛,你真聪明……”
妤黛脸上一红,呡嘴笑了笑,“将军谬赞,奴婢不过是给将军打打下手罢了。”
说罢便研了墨,将那羊毫笔蘸了,递给杨铭题写书名。
“妤黛,你来写。”杨铭搂住她的肩,微笑地说。
“奴婢不敢……”妤黛身子微微一颤,娇柔地依偎在杨铭怀里。
“有啥不敢的?来,我说,你写。”杨铭闻到妤黛头发上一阵幽香,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嗯。”妤黛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是在应答杨铭的话,还是在应答他的吻。
“这本,写‘农田水利秘籍’。”
妤黛悬着手腕,款款下笔,几个娟秀饱满的楷字落在书籍封面上。
“好字!”杨铭赞叹道。妤黛写的字比他那四流书法强得太多,他只是在初中时上过两个月的书法班,写毛笔字完全是业余水准,跟这个时代真正会写字的人比起来,那是没得比的。
“将军,这本写什么?”妤黛倚在杨铭怀里轻轻问道。
“这本,写‘纺织机械宝典’。”杨铭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本呢?”
“这本嘛,写‘火柴制作秘法’。”
几本书写完了封面,杨铭搂着妤黛轻吻她的头发、脸颊,一直吻到嘴唇。
妤黛小鸟依人般偎在杨铭怀里,朱唇微启,婉转应承,她唇齿间的甜香让杨铭一时意乱情迷起来,竟没听到许莹进屋的动静。
“将军……”许莹在里间的门外咳嗽了一声。
杨铭一惊,赶紧放开怀里的人儿,妤黛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垂手退于一旁。
“妤黛,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将军说。”许莹跨进房门,面带微笑地说道。
妤黛是许莹给杨铭选派的通房丫头,俩人之间发生点什么,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对此是不会怪罪的。
“许莹,坐。”杨铭脸上也有点红,“有什么事吗?”
许莹将手中的公文递给杨铭,“将军,兵部下令顺义军出战……”
“哦……”杨铭一愣,接过公文看了。
“我靠,这粮饷还没来,催命符就来了。”他苦着脸嘟囔道。
“将军,怎么办?”许莹一双桃花眼看着杨铭,声音中满是担忧,“依奴家看,将军最好是找个理由推托掉……”
“推托倒不必,要出战就出战呗。”杨铭大喇喇地说,“大不了一死……”
“人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为了国家民族而死,是重于泰山的……”
他一本正经地背诵起经典来。
“杨铭,奴家不许你这样说……”许莹眼圈一红,泪水在眼里打转,一把搂住了他。
刚才跟妤黛一阵缠绵,弄得杨铭心痒痒的,现在许莹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抱起许莹就要往床上放。
“将军,奴家跟你说正经的……”许莹急了,身子一阵挣扎,“刘先生他们还在垂花门等候将军商议大事!”
“好吧……”杨铭无可奈何地说,“那咱们出去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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